骨头了?” “哎呀,我这不是赛里斯皇帝豢养的狗么,就做点狗该做的事儿呗。”他可能都不觉得外头人骂这话有多侮辱,反倒很有些赞同似的,“哪家狗不舔主人的。” “噗嗤,”皇帝看他这张非人的脸说这么没羞臊的台词实在忍不住笑,却还是故意伸了脚过去:“你倒是舔啊,那当玩宠养的哈巴狗儿见着主人都是撒欢儿往上扑的。”说着还拿脚尖去挑人下巴起来。 仔细一看这妖精的脸是真的没一点儿瑕疵啊。皇帝见过的美少年多了,但和法兰切斯卡这张脸比起来全都称得上一句黯然失色。面皮同假人一般,底色均匀,白里透红,半点儿凹凸不平都见不着,更别说两半脸几乎完全对称,浅水蓝的眼珠子琉璃似的透亮。 要是不会说话就更好了。 “怎么样,我的脸还不赖吧?”妖精眯起眼睛笑,显得有些无赖,“以前好多女人都喜欢我的脸。” “确实好。”皇帝颔首表示赞同,“只可惜长了张嘴。剥下来应该更好卖。” 他听着就垮了脸:“嘁……你就不能夸我点好的?我劳心劳力给你训人管账,帮你审刺客暗杀,还要当你贴身的护卫,结果你就说要剥了我的皮。” “嗯,扒了皮填上稻草用来观赏,芯子继续干活,很是不错。”皇帝便笑,还以鞋尖带着他的下巴晃来晃去。 “黑心皇帝。”妖精撇撇嘴,很没趣儿似的趴回罗汉床上,“也不知道后宫里这些男人喜欢你哪一点。脸虽然还算是那么回事,但根本不是招人喜欢的性子哎。” “喜欢我是皇帝啊。皇帝这个位置,就算是换头猪来坐,那也有的是想讨好的人,和我这个人无关的。”女帝毫不在意地笑,只翻了个身侧着去摸妖精的头。他的金发很是蓬松柔软,随意摸了几下便从指缝间翘出来,变得乱七八糟的。 “就是说,假如我成了皇帝,我也可以很受人喜欢?” 皇帝的手顿了顿,略瞟了妖精一眼才笑开了,“理当如此。还可享天下人奉养,你喜欢的那些珍珠宝石、锦缎绫罗,嗯,还可以有无数美人,是不是很动心?” “才不咧。四更天要起,五更天要上朝,中午下午要议事,夜间还要熬灯批那些破折子,你当我没心所以脑子蠢是么。赵崇光一说是你最喜欢的男宠,还不是几天才见一回。” 哦,看来骗不到他了。怎么办呢,跟在身边过了这么多年,皇帝怎么当他是看也看会了,还学得挺精明。 “是是是,只有你这个弄臣天天见……”皇帝笑,叫了人准备沐浴就寝,“过来伺候吧狗子。”她便自起了身去,也不看金发妖精有没有跟在后头。 长宁忙得脱不开身,今日伺候沐浴的便是她徒儿如期。小姑娘年纪才十三四,当差还不十分麻利,却和长宁那闷葫芦不一样,见人先带一脸笑,“陛下,水温正好呢。” 说着便是几个外头伺候的宫娥过来伺候皇帝宽衣松发,茶麸胰子一列排开在木架上,毛巾迭好挂了两列,挂衣架还在好几步以外,免得衣裳沾了水又不能穿了。 冬日里衣裳繁多,迭了好几层,屋里烧着地龙也免不了多穿几件,皇帝这一下褪了衣裳便有些凉,赶紧地先进了浴池泡着,让宫人在后头伺候头发。 一时间只有伺候的水声,没人讲话,舒服得人直想睡过去。 “醒醒别睡。”这还没睡过去呢,就被不知道哪来的狗拍了脸,“这天气睡了着凉。”妖精脱了外套,袖子卷到胳膊肘以上,给皇帝拍了一脸水。 头发已经洗好包起来了,约莫是真睡着了一会。 “这活儿也就你敢干。”皇帝瞟了一眼浴室,宫娥们都退了出去,看来是着意留着这位来叫醒,“一个个儿的都滑头起来了,推着你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她从浴池里站起身,由着妖精摊了毛巾擦干水分,又抽了寝衣来伺候更衣。 “不然谁知道你怎么一个不痛快就喊打喊杀。我么,至少挨几下板子不碍事。”见着皇帝挑眉笑着要说什么,他赶紧地找补一句,“你那细碎的磨人功夫就别了啊。” 天子懒得看他转来转去了,自己随手打好衣带结,“除了你谁敢和我讨价还价,你都敢连名带姓喊我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她迈了两步出去,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今儿是不是没翻牌子?” “没翻,你让司寝下去了。”妖精给皇帝罩上一件大氅,里头的白狐毛软软地蹭在女子脸上,“那会儿你心不在焉的,司寝也不敢多留。”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