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也还没有这起口头婚约。待得他被挑中做太子妃后,便不得不暗暗在心中与这位冯郎相较,又如何及得上他。说些可笑的,他甚至还暗暗思忖过身为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要如何弹压这么耀眼的侧妃。 终究是没有与他相遇的时候。冯玉京死在通泰政变乱中,皇帝登基,追封了他做凤君,上谥号昭惠,又顾及他朝臣身份追他谥号“文忠”,赐他附享太庙,还为他提前动工陵寝,只为了早日将他移入皇陵安葬。 既有为人臣的荣耀,又有为君后的尊贵。这份身后荣华便是传闻中天子最爱的昭熙凤君都比不上。 他崔简不过入宫为侍,再是先帝钦定的婚约又如何,皇帝只封他做侧君,他死后入不了皇陵,只能等在妃陵里,连和这位冯侧君并排的资格都没有。 在天子心里也应当是如此。崔简压下情绪,轻手轻脚横抱起女帝往内室走去,沉醉在仍梦着冯玉京的女帝情态中,一时不禁又有些为这私心羞愧。 法兰切斯卡早懒得看他这副样子,自出了外间叫长宁暂缓摆膳,“景漱瑶怕一时醒不过来,让崔简在里面伺候着吧。” “大人不守着陛下么?” “崔简能干出什么事来?”妖精颇有些不屑,“无非是在里面等着景漱瑶醒了服侍她起身,再说一说避暑一月半的安排,他本来不就为这个来的么。” 长宁招呼了小宫娥将膳食收起来,幸而今日都是些冷盘,也不怕凉了不好吃,轻声道,“侧君痴心一片,奴看了也感念。” “他想景漱瑶喜欢他,就早该在章定十年死了,这样景漱瑶想起来他还是个温柔体贴的贤惠良人,后来人都比不上他,他也扯不进定远军案,说不定还能混个追封的皇后……冯玉京不就这样么,活着的时候景漱瑶也没见多喜欢他,不是还和尤里乌斯跑出关外了。” 长宁不敢接话。这些议论圣上的话只有法兰切斯卡能说,那是因着他和圣人关系匪浅,最近又成了圣人的内帷宠臣。他们做侍从的但凡附和一句,都是杀头的大罪。皇帝看着温和慈爱好说话,但也只是看着而已,这么些年前朝整治了多少世家污吏也就罢了,单内宫里处理些没分寸的娈宠可都从没讲过一分情面。 内殿里女帝睡得安稳。崔简不敢懈怠了,便只和衣靠在床头守着女帝。她在前朝约莫算是个好皇帝,治下海内昌平,八方来朝,作为妻君来说她却算不得多好,她总是例行公事般全他侧君的体面,好容易十几年前有一段花前月下的时光,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要对崔氏动手前的一点虚与委蛇。 他倒宁愿皇帝骗他。虽是虚与委蛇,可那段时候他的快乐却是真的。不过崔氏已倒了近十年,皇帝再没有要骗他的必要了。早先听内侍报她今早已宠幸了谢长使,前些日子里又总是崇光伴驾,五月里他除却行宫避暑面圣两回就是今日这第三回了。终究他年老色衰,不得君王相顾。 “纯如……?”半晌,约莫是阳光透过窗纱晃了天子的眼皮,她才悠悠醒过来,看见崔简靠在床头已昏昏沉沉快睡了去,听她唤了一声又急忙立直了身子,“陛下可是饿了?过了午膳的时辰,臣侍叫他们再摆膳。”男人慌慌张张要站起来伺候天子起身,不防撞上了床顶,惹得女帝轻笑出来。 “做什么这么慌呢……”女帝坐起来,揽过侧君替他揉了揉脑袋,笑道,“你素日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他约莫是来之前沐浴过,发间还有微微的茶麸香气,蓬松柔软的一把好头发,摸在手心里也舒服得很。 崔简自然不能露了先前那点子龌龊心思,此刻便不敢多言语,任由女帝施为。 女帝的手自然而然地便往下移去,惹得崔简闹了个大红脸,“陛下,先用午膳吧……”看来他已经渐渐接受白日里亲近了,女帝不由惋叹,早怎么没发现他内里是这种好拿捏的软和性子,调教调教也还算得上知情识趣的,现下终究是老了些,哪有年轻的绝色美人吃起来带劲呢。 女帝挑眉一笑,自坐到床沿上趿鞋,上身却将侧君逼到了角落里,“纯如的意思是用完午膳就来用你么?”一派的昏君言行,却偏偏她不施粉黛时一双杏眼圆润透亮,很有几分不谙世事的意思,哄得崔简即刻便缴了械,“陛下想用臣侍自然什么时候都可以……眼下还是午膳为要,免得伤了陛下肠胃。” “就让朕香一口,嗯?”女帝并没存什么与他商量的心思,迅捷地在他颊侧啄了一口便起了身。崔简见女帝起了,赶忙下床为她套袜穿鞋,整理下裙,又套上外衫才去了外间用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