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眼泪把枕头都沾得湿透了。 可笑她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躲着他。是怕他是场梦?还是害怕会像以前一样,他们没有未来? 她的脑子好乱。 后来迷迷糊糊睡着,听见耳边一直有人在叫她。 “祝英台……祝英台……!”竟是在梦中听到了夫子的声音。 听起来似乎还很恼怒? 祝英台睁开眼睛,夫子正怒目圆睁瞪着她。 她吓得整个人都坐直起来。 这里是书塾。 她怎么回来了? 5. 夫子还看着她。 祝英台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余光瞥到旁边座位上的梁山伯正在偷偷看她。 夫子问:“我刚刚讲了什么?” 那都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祝英台记得才怪。 “对不起先生,我没有听到。” 夫子冷哼一声,叫她上台。 “伸手吧。” 祝英台这才想起来,要打手心了。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冷不丁就被教鞭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还困吗?” “不困了……”祝英台寒毛都竖起来了。 “下学把这节课讲的东西抄一百遍。” “啊?” “啊什么?”夫子眉毛又竖了起来。 “没什么……”祝英台连连摇头,回了座位。 梁山伯往她这边瞄了一眼,小声问她:“你还好吗?” 祝英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 深夜,梁山伯陪着祝英台一起罚抄。 夫子打过的掌心依然很疼,又肿又涨,几乎要握不住笔。写出来的字也是七歪八扭的,只能一遍一遍重抄。 手是痛的,眼前的字是密密麻麻的,照得她头晕。 不一会,她又开始小鸡啄米。 梁山伯余光瞥见她都要吃到毛笔了,干脆推了推她:“英台,你去睡吧,剩下的我帮你抄。不然明天上学又睡着,又要被罚了。” 祝英台迷蒙着双眼看他,烛光下,梁山伯的脸一会是他,一会是梁薄。 他们看她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祝英台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梁山伯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指掰开:“夫子下手这么重吗?还是再给你上点药吧。”他以为她是手疼。 祝英台的手比起他的来小了一倍有余,明显不是一个男生手掌的尺寸,可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以为她长得慢。 祝英台想起梁薄掰着她的手指,教她1 1为什么等于2。 他们此刻的距离好近。 她终于想起来梁薄身上淡淡的是什么味道了。 是梁山伯身上总有的墨香。 她的眼泪止不住了。 梁山伯拿来了药膏,给她细细抹上。 烛光昏暗,他的神色渐渐看不清。 到底是她还在流眼泪,还是光线不足,她分不清。 到底是手疼,还是心疼,她也分不清。 * 祝英台想让梁山伯知道她是女孩子了。 前世,她百般的暗示,梁山伯这个木头都没能解她风情。她想,或许她应该直接一点告诉他。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这日,她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信。 她才意识到,她竟然要回家了。 前世的所有仍然历历在目。她拿着信不说话。 梁山伯问她:“英台?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了?” 祝英台打起精神来应对:“家中有急事,要我回去一趟。” 梁山伯不便多问,只问了她何时回去。 祝英台一一答了,末了才说:“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梁山伯心神一震,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两人感情颇深。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半响,梁山伯才说:“那……到时我便送英台离开吧。” 祝英台的物什不多,简单收拾之后,她便要离开了。 她知道,梁山伯这一送,就送了她十八里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他知道她是个女孩子。 十八里相送出门来,出了城,过了关,过了一山又一山。 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若英台我真是女红妆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