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遂安最近好像沉迷于拉饭局,短短一周内安排了三顿饭,一来二去杜莫忘和颜琛混熟了,时不时能互相调侃几句。 颜琛身上有能让人放松的快乐魔法,很会哄女孩子开心,在他面前杜莫忘不会多想,性子变得活泼了不少。谁能想到两人初见的时候,氛围称得上是剑拔弩张? 今天吃饭颜琛打电话过来,叫杜莫忘不要安排车,他直接开车来接她。杜莫忘担心他开那辆动漫痛车,在电话里问了一嘴,颜琛哈哈大笑,说谁家接女孩去吃饭开痛车。 上次喝下午茶不就是吗?杜莫忘腹诽。 吃饭的地方是家精致可口的苏菜馆,这次是金陵菜系,南京烤鸭片得酥脆多汁,可惜份量太少,两人出了馆子都只是五分饱。 “唉,商务菜是这样。”颜琛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我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家,有时间一起去逛逛?” 周五晚上正适合轧马路,王府井一早被两人pass,大晚上走那儿容易崴脚,粉白地砖坑坑洼洼从上个世纪到现在了都没修过;三里屯的小吃又贵又难吃,网红店居多,做的一锤子买卖,专杀游客;南铜锣巷倒是可以,但这个点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头,难得买点东西。 上次也是这个时间点,朋友来北京颜琛作陪,在南铜锣巷被人踩丢了一只新皮鞋。 “特别可惜,那双鞋子是巴黎纯手工鳄鱼皮的,工期从前年早春排到了去年秋天。我等了好久,刚收到就换上了,还没穿热乎呢,就丢在了南铜锣巷,再也没见到过。”颜琛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想我学学甘地吧,做个好人,把另外一只皮鞋脱下来扔到鞋子被踩掉的地方,希望捡到皮鞋的人能捡到一对,好好对待它们。” “然后你光着脚回去的?”杜莫忘半信半疑。 颜琛满嘴跑火车:“肯定不会啊,十二月份哎!就算不冷那也脚疼啊,就北京这城市规划,前年的井盖子今年都还空着──我在附近买了双老北京布鞋,还挺舒服。” 杜莫忘捧腹大笑,颜琛绕道副驾驶替她拉开车门,帮她系好安全带再坐上驾驶室。 “吃不吃东北菜?”颜琛随口说,出了高档餐厅,他不再用文绉绉的语句,“柿子鸡蛋饺子,酱棒骨,还有铁锅炖也好吃。那家店从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开着,现在生意都很好,不过就熟客多,不出名。” 杜莫忘点头:“我不挑食。你不是在英国上的大学吗?” 颜琛笑了笑:“我在国内上到了大二走的,所以我现在都二十五了,才刚大学本科毕业。” “你本科也是读金融?我看学校官网介绍你还辅修了教育学。” “不是,我在国内读的材料化学。” 杜莫忘大为震惊,颜琛怎么看也不像是读理科的,还选这种耗脑子又费体力的天坑专业。 “不像,是不是?”颜琛飞快地偏头瞥了她一眼,引擎轰鸣,亚麻色鬈发被晚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含笑的桃花眼从墨镜框上沿的缝隙溢出来,“我姥姥家里搞化工厂,我原本打算毕业了回家走后门啃老。” 这和杜莫忘了解的事情大相径庭,她怀疑颜琛是在骗她。 “真的,不骗你,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谎话连篇的人吗?” 今天晚上颜琛和平日里真不一样,谈起这些话时他像是平白年轻了七八岁,成了个刚上大学的学生,眉眼里都是清澈的朝气,神采飞扬。那些包装出来的彬彬有礼的绅士和招蜂引蝶的风流全部褪去,如同剥开山竹坚硬酸涩的死板外壳,里面是柔软酸甜的饱满果实。 车停在小区门口,颜琛探过身来解开杜莫忘的安全带,眼前被黑影遮挡,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面上涌动着一股暖流,她只闻到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须后水的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