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冷不防被谢景熙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谢景熙这么不要脸的一招,莫说是沉朝颜,就连一旁的穆秋都看得愣住,一时竟也忘了阻拦。 沉朝颜回过神,也只能压着声在他怀里挣扎乱叫,“你!你你你!放肆!你放我下来!我!我跟你说你完蛋了今年内务府名额我高低给你留一个谢景熙!” “笃笃!”房顶上两声敲击冷却了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谢景熙步子一顿,放下沉朝颜后下意识就挡在了她的前面。 “是、应该是我派出去打探的暗卫回来了。”沉朝颜侧头凝神,从谢景熙身后探出个头,对着屋顶怪模怪样地“喵呜”了两声。 片刻后,一个黑影从窗外撑臂跃入,向沉朝颜献上一份密函。沉朝颜展开,发现正是陆衡用于种植火麻的私田所在。 “从哪里寻到的?”她快速扫过那份密函,又问:“探听过程中没露什么马脚吧?” 暗卫道:“东西是卑职亲眼看着陆司马从正房矮柜里的妆奁里取出,趁得陆夫人歇下,卑职取了来描摹,原件已经原封不动放归原处,不会被发现。” 沉朝颜点头,“那就好。” 她屏退暗卫,随手将那份密函递给谢景熙道:“派人悄悄去探一探,如若消息属实,集结人马先控制陆衡,再查封私田。” 谢景熙“嗯”了一声,转头把手里的密函递给穆秋,“你通知下面的人,随时准备围封陆府,另外借调一些人手给我,随我和郡主查封私田。” 穆秋点头,撩袍就走,直到沉朝颜一声恍然的“等等”唤住了他。 她秀眉紧蹙地盯着谢景熙,夺过他手里的密函,对穆秋道:“此番丰州查案,穆少尹是皇上亲命的钦差,你是借由养病私自出京的闲人,按理当由穆少尹同我去查封私田。不过,看我们这边缺人手,就勉强让你带人去围封陆府吧。” “……”谢景熙无语。 他险些忘了,昭平郡主是个有仇报仇的性子,如今逮着这个机会,是想报方才下棋时结下的仇。可谢景熙此番算是微服出行,手上没人,自然也没有底气硬去私田凑合。 眼看沉朝颜和穆秋风风火火地行入夜色,谢景熙虽不忿,也只能先集结暗卫去了。 * 亥时正刻,夜色深沉。 陆府的下人大都已经歇了,风灯晃荡的廊檐下,只有几个守夜的丫鬟似睡非睡地凑在一处。远处倏尔传来几声犬吠,一个小厮抄着手醒过来,却被所见情景吓得瞠目。 炽热的火光由远及近,很快便在正房的院外围成一圈火龙。跃动的火光映着下面的每一张脸,无一不是陌生且肃穆的。 小厮心头一悸,踉跄着站起来,转身就往院子里跌跌撞撞地跑去,可刚走两步,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便架上了他的脖子。他愕然地看着那个从人群后缓步行出的男人,忐忑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动作,也不敢出声。 “大人,”负责排查的暗卫对谢景熙拱手到,“陆府正房已被包围,其余各房皆已排查完毕。” 谢景熙淡声“嗯”了一句,垂眸瞥了眼跌跪在地的小厮,举手对身后人晃了晃。几个侍卫扶刀大步而来,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里没有点灯,东西规整、四下不乱,屋外的动静似乎并没有打扰到陆衡的休息。侍卫取来矮柜上的烛灯,房间里一刹明亮起来。 门窗闭合,物件也不曾被挪动,一切都井井有条,唯有床上的帐子是放下来的。 谢景熙也不急,兀自撩袍在床帐对面的圈椅上坐了,声音温缓地唤了句,“陆大人,别来无恙?” 床帐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摩擦着锦衾,可细微的声响过后,里面就再没有动静。陆衡既没有掀开帐幔,也没有回应谢景熙的问候。 谢景熙蹙眉,拈弄着扳指的手指不觉用力,指尖掐出青白的颜色。 又是半晌静默,谢景熙忍无可忍,示意身旁侍卫掀开了床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