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府前后一大一小两个院子,前头的大院是以前子女住的地方,宽阔明亮,却因鲜少人打理日渐荒废,那桌案、躺椅、床榻都落了灰,也就在丧礼这段时间,才被收拾出来给尤崇和尤明玉住。 尤兰和尤琇的房间相隔不远,尤琇多不着家,她的屋子亮得像新的一样。书架上的账册、古籍还能看到她生活过的痕迹。木地板每日都有下人擦拭,油光锃亮,屋内的盆栽小景也是被照料得极好,可见屋主人有多么爱护它们。 如今前堂放着老太太的棺椁,老道士们还在点香念经,一时半会儿进不去,尤兰只好领着两人到了尤琇的屋子,短暂休息会儿,顺便聊些事情。 单小雨环视这间屋子,与以前几乎没有变化,乃至着窗边植被的造型都和以前一模一样,这倒是新奇。 “琇琇她不常回来,这屋子她特意吩咐人每日清理着,就怕落了灰。”尤兰领着她们坐到一小圆桌旁,沏上一壶热茶。 “我还记得尤琇在那桌上翻账本,努力得很啊,从早到晚都不带休息的…” “小姨她一直很勤奋。” 尤兰弯曲那温柔的眼眸,笑道:“你也别叫小姨了,那孩子就爱乱认人,你叫我兰姨,我叫你单姑娘,还有林姑娘,可好?” “那自然是好的。”林木榕抢着回答:“我们也觉着叫尤琇小姨太老了,应该叫她姐姐才是!” 单小雨脑海中蹦出林木榕扭捏着叫尤琇姐姐的画面…嘶……..好惊悚! 尤兰笑道更开心了,她看着林木榕满意地点头:“你倒是会说。” “那是。兰姨,你看嗷,这老太太的丧礼,作为孙女的,还是要出场陪着的,不然老太太在天之灵要是看见,指不定要伤心呢…对不对?” 尤兰苦笑:“是啊…可我在这家说不上几句话,大哥三妹都是出去干事情的人,我一个长居在这照顾老太太的人,有什么底气去和他们呛嘴…?” 单小雨摇头,补充道:“正是因为您是陪在老太太身边的,才有资格决定谁陪老太太走完最后一程。” 她放低声音,注视尤兰的双眼,慢慢说道:“作为外人,我理应不该插嘴,但这也是琇姐姐想托我传的话。” “她说:舅舅姨妈几年了无音信,老太太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借事推辞,如今老太太走了,他们倒是要回来掺着一脚,若非为了钱财,估计连丧期都不想服了。” “这…!这可不得胡说!”尤兰打住她,警惕地看着窗外,生怕被其他人听见。 “尤琇精于算计,还对她舅舅姨妈带怨,她会这样想我也能理解…但….未免太过分了些…他们到底和我是一母同胞的亲人….”尤兰不愿接受这个说法,她揪着手帕,脸色凝固。 “人心难测啊…外人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兰姨你仔细想想,从老太太去世到现在,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您想不通的?”林木榕继续提醒。 “想不通的…”兰姨闭口不语,她心中是有一个疑惑,但她不敢说。单小雨察觉到她一瞬间的神色,赶忙说:“兰姨说便好,我们与琇姐姐都是至交,我答应过帮琇姐姐,绝不食言!” 尤兰看向表情郑重的单小雨,又看了眼同样认真的林木榕。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是有一些疑惑…” 两人聚精会神听着。 “老太太住在后院,那地方僻静,鲜少有人走动,在老太太去世前夜,我给老太太送刚熬好的药,看见有一个黑影从树旁蹿了出去,当时太黑,我以为是猫来着,也没注意。” “待我服侍老太太睡下时,又隐隐听见了喘气声…吓得我急忙回了屋…” “然后第二日…老太太就去世了?” “是…”尤兰有些害怕“清晨我去叫她,她已然…” 看来这个人影很可疑啊… “会不会是被…”林木榕不安地看向尤兰。尤兰急忙摇手,“不是那样,我让大夫来看过,就是夜晚睡梦里走的,很平静….” “老太太既是安详离世,那这人半夜潜伏,是为什么呢?” “现在还不能确定,兰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