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后的沉蕙则再没有联系过祁裕,仿佛那一场床事真的只是露水姻缘。 祁裕强忍着不主动联系她,可现在老师既然发话,他自然得去寻她。他点点头,没有让任何人觉察到他内心的暗喜与期待。 沉蕙则不在图书馆就是在社团,祁裕直接去了大学生活动中心的话剧社团找她,沉蕙则正站在排练室内,一手掐腰,一手将剧本卷起来,一板一眼地指导着演员们如何表达他们的喜怒哀乐,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字该如何朗读才能得到最佳的效果。 她干练得滑坐在桌子上,和女主演——也是一位小学妹——耐心地讲着:“你看这句话:‘可是你一定要忘记呀!你看我们周围的人,哪一个不是千疮百孔的?’语速一定要慢,不是和我们说话一样的节奏,抑扬顿挫,重点词汇一定要明确是哪一个,你再试一遍……” 祁裕站在屋外,静静地望着屋内沉蕙则窈窕的身影。她今日将头发全部盘了起来,只在耳畔有那一刘荡悠悠得。身上是一件无袖白色T恤,下身则是宽松的阔腿裤。都说工作起来的男人最迷人,其实投入其中的女人何尝不是呢? 纤长的手指举在空中,慢慢为演员们划定节奏,指导他们走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专注而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那是一种不同于外貌的从内而外散发的自信与力量,也是祁裕在莉莉身上未曾见过的魅力。 “学姐。”小学妹忽然绷不住笑了起来,偷偷指了指屋外,对沉蕙则笑道,“外面有人偷看你好久了。” 沉蕙则纳闷地回眸一看,没想到是祁裕。 说实话,最近实在太忙,好像很久都没想起来这个人了。她拍拍手让大家跟着徐编剧继续排练,自己掩上门出来对祁裕道:“找我有事?” 祁裕从书包里拿出那本教材递过去:“老师让我给你的,说是期中考试会有用。” “哇,谢谢冯老师,我上一次跟他说我实在是借不到这本书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太感谢她了。” 祁裕抿了抿唇道:“以后这门课你缺什么文献都可以问我。我们院系单独的图书馆是可以找到一些稀缺文献资料得。” “那就麻烦你了,祁裕学弟,”沉蕙则笑道,“我还得排练,就不和你多说了,到时候看我们演出啊。” 祁裕那样喜欢学习的人第一次觉得上课是这样的无聊,他转着手里的笔,怔怔看着笔记本上蚂蚁一般的字迹,难得的发呆。 “祁裕、祁裕。”任课老师喊了一声他,他被身边的人推了推,站起身硬着头皮回答,结果答非所问。 大家哄堂大笑,祁裕红了脸,老师倒是没有为难,让他坐下。 好学生也会出这种丑,身边的室友压低声音小声说:“你想啥呢?发春啊。” 祁裕推他一把,低着头看向草稿纸上的写写画画,原本的“蕙”字变成了一朵小花,祁裕缓缓叹了口气,将草稿纸折迭夹在了课本里。 算下来有将近一个月了,他们已经这么久没有联系了。 其实回想起来,沉蕙则对他好像总是若即若离,仿佛一时兴起就和他接触,现在精力都放在了排练那边,无心顾及他。 他拨弄着那枚胸针,小狗咧着嘴傻乎乎得,仿佛在嘲笑自己。 室友把宣传单给室友们一一送来,递到祁裕手中说:“一定要来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出演,咱们寝室哥们几个必须都到场。” 祁裕应下,宣传单上没有沉蕙则的身影,这是她第一次导演作品,祁裕偶尔从大活经过,都能听到他们话剧社响亮的念台词的声音,想来她那么追求完美的人,肯定作品杰出。 演出那个夜晚,莉莉和祁裕纷纷找了座位坐下,莉莉很喜欢《暗恋桃花源》原版话剧,只是嘴上还在嘟囔着:“她做导演?能行吗?” 祁裕和室友打了招呼,听着莉莉的话只得说:“看完就知道了。” 莉莉对沉蕙则各种嫌恶:“我看她是把我心目中的佳品给毁了,什么时候咱们这里能有话剧演出,咱们可以叫上阿姨和蓝叔叔一起看……” 祁裕没答话。 限于原版话剧的时常,沉蕙则和徐编剧将作品进行了一些改编,加入了他们本身的想法。 在那个炎热的夜晚,祁裕体会到了沉蕙则和她热爱的话剧团的热情洋溢,他们穿着最简陋的服化道在台上投入地讲述着剧中人的故事与人生。 祁裕的心底忽然有一个想法,如果他也站在台上,与她对戏的人是沉蕙则,他是不是也会有这种他从未有过却渴望的激情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