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朝着落地窗,发现雪越下越大了,鹅毛般的雪片在夜空中顶着撞着肆意纷飞,被风吹得颠簸。 无形中有一杯红酒一点点浇落下去,顺着苏稚杳的脸,滑过她的天鹅颈,再从锁骨翻越圆润,至平坦的小腹,最后那一抹醉意深重,全都在深处汇聚。 沉寂三年的情思。 今晚再没人可以打扰他们。 翌日,落了一宿的大雪放晴。 天光亮起,昨夜没人想着去拉窗帘,今早阳光就这么透过玻璃,如细碎的金箔,暖暖地落在眼皮。 苏稚杳低嘤,悠悠转醒,没睡饱,有一丝丝的起床气,鼻腔哼出咕咕哝哝的声。 她本能扭了下,人竟是酥软得使不上力。 不等她反应,下一秒,额头又撞到一片硬朗,苏稚杳迟钝地愣住顷刻,忽地掀开睫毛。 眼前是男人漂亮的肌理。 睡迷糊了,苏稚杳眨眨眼睛,思绪渐渐从朦胧到清晰,昨夜的幕幕情景在脑中回温。 但她比过去任何一次醉酒都要懵。 “贺司屿……”苏稚杳叫他,怕叫响了梦醒,他要消失,声音很轻很轻。 贺司屿阖着眼,手臂被她的脑袋枕着,闻声,他抬起另一只手臂,将她搂过去。 “嗯?”他透出慵哑的鼻息。 苏稚杳指尖轻轻触在他胸膛,脸贴着他温温热热的身体,绷紧的心微微松弛。 她再唤:“贺司屿。” “嗯。”他不厌其烦地答应。 此时此刻,苏稚杳才清楚意识到,这场缠.绵悱.恻是真实的,不是梦。 苏稚杳唇边抿起笑意,混着刚睡醒的鼻音,娇声娇气:“贺司屿。” 贺司屿轻轻笑了下:“我在。” 苏稚杳抱上他腰,黏人地往他怀里挤了挤,贺司屿顺势拥实了她。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还好么?” 苏稚杳没经验,对于男人事后还要问感受的这个流程,有些始料未及。 当真去回想昨夜,忘了折腾到多晚,总之后来她疲乏得不想动,是他抱她到浴室,里里外外伺候她,但怕她着凉,给她要来睡衣穿上。 苏稚杳脸红着,支支吾吾:“嗯、嗯……” 贺司屿唇角翘着笑痕,微叹,轻轻摸她的头发,低声在她耳廓:“哭成那个样子。” “谁让你……”苏稚杳耳朵也热起来。 她不说了,偏他故意问:“我怎么了?” 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坏得要命。 苏稚杳在被窝里很轻地踢了下他的腿,不同他说这个,用温吞又娇嗔的语气对他说:“要起床了,我得去公司上钢琴课。” 贺司屿亲她耳垂,柔声:“好。” 苏稚杳胳膊抬上去抱住他头颈。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喜欢抱他的脖子,仿佛这样用力勾住了,他就永远都在。 尽情交付身心后的小情侣,像是碰撞出化学反应,彼此间多出一种别样的心情,都想着,他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不变了。 苏稚杳脸在他颈窝,小猫似的蹭来蹭去,微嗲着声,甜丝丝地说:“要抱……” 贺司屿笑,公主抱起她,去浴室。 那天,贺司屿亲自开车送她到dm,那台银灰色帕加尼停靠在公司楼下。 苏稚杳解开安全带,抬头望向他,经历过亲密后的女孩子,既羞涩,又恋恋不舍。 “那我走了。”她柔柔地说。 “好。”贺司屿掌心落到她发上,轻轻揉了下,向她说明自己的行程:“我要去美国几天,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苏稚杳眸光闪烁。 三年前那通电话,他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们就形同陌路了三年…… 看出她在后怕,贺司屿身子欺过去,为了不弄花她的妆,只捧住她侧脸,在她唇角浅浅啄了下。 “等我回来。” 贺司屿是个永不食言的人,他说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但苏稚杳捏捏脸旁他的手指,还是不太想他走。 “我在京市……”贺司屿凝视着她的眼睛:“还有一笔债没还。” 所以他肯定要再回来。 苏稚杳眨动睫毛,晶莹的眼瞳泛着迷茫:“什么债?” 他笑了下,轻轻捏住她脸颊。 “情债。” 作者有话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