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他都没有成年,以后还有谁看得起他……妈妈求你了,司屿,贺朝的罪怪不到他身上,星野也是你的弟弟,他已经没了腿,你就行行好,放他一条生路好吗……” “妈妈给你磕头,你行行好……” 憔悴的女人用力哭着央求他,贺司屿喉咙里就像吞了一口碎玻璃。 他下颔绷得很硬,低着眸,冷眼看她:“您的母爱,就是让我父亲一辈子蒙冤,让我成为外人眼中亲手送生父进监狱的逆子,是么?” 女人猛地一颤,颤落几滴楚楚可怜的眼泪。 “回答我!”他狠厉地沉下声。 她狼狈地咬住唇,都把自己的唇咬破,深深埋下头,除了压不住的哽咽,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将他的裤脚攥得更紧。 贺司屿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倏地扯唇冷冷一笑:“您不用要死不活了,我答应,但既然您的眼里只有他一个儿子,你我情意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和他,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活在一个只有感情是奢侈品的世界里。 …… 苏稚杳在雨声中醒过来。 这场蓄势几小时的雨不太小,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响。 她打着呵欠懒洋洋坐起来。 眨眨眼,看到男人就蹲在她的面前,西裤下一条腿曲低着,不知是一直在旁边看她,还是刚过来。 “回家么?”他问,嗓音含着点不明朗的低哑。 苏稚杳揉揉眼睛,惺忪地看着他:“几点了?” “十点。”贺司屿说。 竟都已经这么晚,苏稚杳微微一惊,眼里浮出一丝丝过意不去:“你在等我睡醒?” 她好像很怕耽误他,迷蒙的双眼露出为难,贺司屿就没说,给了她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有工作。” 苏稚杳目光向上,纤长的睫毛抬到最高,瞅了眼天花板上暗兮兮的灯,懵懵的,还不大清醒:“那你们公司,是停电了吗?” 女孩子刚睡醒,鼻音有点软。 贺司屿不由抬了下唇角,扶她起来,顺着她话说:“嗯,没钱缴电费。” 双脚落地站着,血液回流,苏稚杳浑浊的脑子渐渐清明,这句话倒是反应过来,低哼回怼:“你是要破产了?” 贺司屿在这话里顿了一顿,看着她弯腰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再挎上包包准备回去。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他的眸子显得有些深沉,突然他低声问:“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他问得太突然。 苏稚杳当时怔住了,愣到忘记回答。 回梵玺的路上,贺司屿在开车,苏稚杳靠在副驾驶座,一路都没人说话,车子里静得有些诡异。 苏稚杳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低郁,他心里似乎压着什么事,但他总是不愿表现出来任何情绪。 就像今晚她忽略了他那个问题,他也不会追问她第二遍,过就过了。 可明明他就是想要听的。 在电梯间等待时,苏稚杳琢磨很久,忽然轻声唤他:“贺司屿。” “嗯?”他低头去看她。 苏稚杳仰起脸,望着他笑:“在你办公室睡觉的时候,我梦到我成名了,演奏会场场爆满。” 她的笑总有化散阴霾的作用。 贺司屿眼中挂起淡笑:“难怪睡得不想醒。” 苏稚杳不理他的调侃,歪着脑袋,怕太矫情因此话说得扭捏:“路上我认真想了想,以后我努力努力,应该……能养得起你。” 表达完意思,她磨不开面,先一步迈进了电梯。 贺司屿眸光微烁。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话,也许只是哄哄他,但他当时下意识凝皱的眉眼,确实慢慢舒展开。 见他迟迟不按楼层,苏稚杳瞅他两眼,抿抿唇,按了下次顶层。 贺司屿带着疑问:“不住我那?” 女孩子得矜持,要她住回去,怎么也得他先开口,苏稚杳这么想着,轻轻地含着点娇嗔:“哪有人刚在一起就一块儿睡的……” “你昨晚睡得不是挺舒服?” “……”苏稚杳脸一热,嗫嚅着抱怨:“昨晚我那是、是喝醉了,你趁人之危。” 昨晚的情况不能细想,容易想到脸红心跳的画面。 电梯门向两侧打开。 苏稚杳立刻迈出去,一刻都不犹豫,否则显得她多想跟他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