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名字,苏稚杳就大约明白了情况,她抿抿唇,接过手机。 “苏稚杳。”女人的声音通过手机扬进她耳底:“你和程娱传媒的经纪约还有十五年,要解约,除非合同到期。” 苏稚杳不可思议地怔了下,不慌不忙笑说:“苏总好大的官威。” 对面正想说话,苏稚杳突然接了下一句,发自内心般纳闷:“咦,我爸爸已经把苏氏百分百继承份额都给你了吗?” 苏漫露被问懵:“什么?” 苏稚杳随即轻笑出一声:“怎么两亿违约金,好像是往你薪资上扣似的。” 她永远柔中带刺,苏漫露早已习惯,语气硬硬的:“苏稚杳,请你明白,公司和程氏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密切合作,一旦你解约,和程氏撕破脸,会对苏氏造成巨大损失,公司不会陪你承担风险!” “原来我这么厉害,任一任性,公司就要完了。”苏稚杳淡笑。 “你以为爸当初为什么那么爽快,一口气给你签二十年合约?”苏漫露不理会她的嘲讽:“程觉自小就喜欢你,爸怎么可能放过程氏这头肥羊。” 苏稚杳唇边的笑痕微微僵住。 苏漫露带着得意的笑:“杳杳,你是过得太舒服了,不知人生苦,还是得学着多吃些苦,磨炼磨炼心性。” 思绪明朗,顿时,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出了顷刻的神,苏稚杳语气平静而无谓,话却夹枪带棍:“想吃你自己吃,别拉上我。” “你……”苏漫露噎声,不和她计较,一字一句颇有底气:“这事你问爸也一样,如果你不死心,我让爸抽空亲自跟你说。” 苏稚杳面无表情,当即拨给父亲苏柏,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要解约。 电话那端,苏柏斟酌良久的措辞,语情深切开口:“杳杳,不要胡闹,你好端端毁约,要爸爸怎么面对你程伯伯,这个事情……” 没必要再听了。 苏稚杳闭了下眼,直接挂断,握手机的手垂下来,情绪带出不易察觉的颓唐。 小茸担心地看着她:“杳杳……” 再下一秒,苏稚杳已旁若无事般起身,捏捏后肩颈:“弹累了,我出去走走。” “外边儿还下着雪呢。”知道她想自己静静,小茸没跟着,喊她带上伞。 苏稚杳没走远,一只手撑着透明伞,另一只藏到呢外套口袋里,在琴房外的人行道慢慢来回。 昨夜雪落了一宿,白天又下得断断续续,积雪逐渐厚起来。 手伸出伞外,霜雪落到掌心,凉丝丝的,抬头环顾四周,很冷清,吐一口气全是白雾。 她往下压了压乳白毛绒贝雷帽,下巴躲进毛衣的小高领里,踢着地面的雪,漫无目的继续走了一段路。 “中间的池座,尽量靠前。” 突然,风雪中挟来一句粤语。 苏稚杳顿住脚步,抬眸,发现不远处那棵光秃秃的槐树下站着一个人。 身形熟,声音也熟,她隐约感觉到,可能是昨晚在电视台门口的那个男人。 天没完全黑下,结冰的枝缝后,是克莱因蓝的夜空,花坛旁有盏路灯,照下一束橘光,雪粒在他周身飘飘洒洒。 他穿一身黑色商务大衣,戴着黑皮手套,右手握着一支雪茄,飘出淡蓝色烟雾。 “不是我,zane的学生。” “……嗯,尽快。” 他说粤语很好听,嗓音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