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因果瘦弱干枯的胸口,好像溺死在了没有水的海里。 ... 往后令吾见着桓难都会说他喝醉酒发酒疯那窝囊的样子,他脸摆得更冷了,甚至看见因果都撇开目光。但因果就要蹦在他视线里,他有时候不经意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眸子,都会肉眼可见地脸红,但放了学还是会陪她等车。 只是小西不在那儿了。 因果某次想偷偷跑去救助中心,但被他从后面一下就抓上了手说:“不等车是要跑去哪儿?” 因果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虐猫的事,就说了个她自己都不信的谎:“散步...” 太拙劣了,于是被桓难硬拉着回来,他总要抓紧她的手,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放学了就直接回家,晚上不安全。” 因果看他这副好像他长辈似的腔调,又想起他喝醉酒时的脆弱幼稚样,心里总不平衡,于是赌气说:“有什么不安全的,鬼吗?” “鬼有人可怕?”他更赌气。 “那你说啊,什么人!”因果又犟上了。 他被她忽然凑上来的眼睛瞪得一时语塞,那些恋童癖、强奸犯更甚是连笼统地归为男人都说不出口。 “反正你哪儿也不准去,回家。”他刻意回避了开。 因果闷闷不乐。 公交车嘟嘟地来了一辆,66路,停靠了一会儿没人上下很快就走了。 今天404路来得慢,还没等到车就忽地下起了雨,因果看着雨势渐大,有些模糊整个世界之势,而她书包里没有雨伞。 她知道,他一定会拿出迭得像新的似的伞给她。 他总习惯于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因果,这个习惯从出生以来就一直践行着,只是在那场转折之后尤为突兀,也许因果某天说要他把心脏挖出来给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挖就挖。 但因果也习惯于把他的施舍扔回给他,给他拉下一个鬼脸,说:“我才不要。” 红灯散出的光把地上的雨水都照得像一片血。 好明丽的血,如此高饱和的血,像刚出生的血。 88路停泊,所有人蜂拥而上,一时之间公交站台清冷地只剩下两个等待着404路的人以及这铺天盖地的大雨。 公交车拖着它笨重的身体缓慢加速,因果漫无目的地看过那88路转动的字,它离去,于是又盯着那滩血似的柏油马路。 忽然,好像有什么融在这黑与红之中的东西在朝她奔来。 因果一下从站台等候的椅子上起身,虽然融在黑夜里但是这片路是红的呀,可是它眼睛上怎么也是红的呀,怎么变成一个窟窿了啊。因果确信那是小西,它没有尾巴,可是它怎么跛了脚,它怎么走得那么慢,分明之前它都能跳起来吃到她手里的冻干。 桓难还在一边低着头盯着雨伞不知道在想什么,因果就已经迈向那血红的大地,浸入这硕大的海啸之中,他倏然抬眸,直接把雨伞扔在了地上踏进潮湿的地面,溅起水花。忽地亮光一闪,喇叭响得像要举办一场盛大的丧礼,他抓住了因果的手腕,而却听她尖叫声嘶鸣。 再定睛看向这血红的大地,真真正正地洒上了一片刚出生的血。 小西被碾成了两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