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前向顾明月解释。 跑这么远卖东西?顾明月有些不理解,鸣玉坊在内城靠中心,南门巷在外城最外侧。来回一趟只靠双腿恐怕耗费两个时辰也走不下来。 “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他在这儿干嘛都无所谓,但顾明月觉得他就是现在动身往家里赶恐怕也赶不上宵禁了。 柳一显然也想到了,他眼睑下垂,卷翘的睫毛在半空轻颤着,神情有些低落:“之前正要走,谁知被那两个人拦下了……” “那你身上的钱够雇车住店吗?” 柳一抬头望了顾明月一眼,有些局促的摇摇头。 顾明月也没办法,她今天把钱都给那个小杂役了。可见柳一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左思右想只好将他带去了不远处的见水楼。 见水楼在鸣玉坊之外,是个正经用饭的地方,她时常光顾。见水楼有客舍,掌柜的也认得她,她在那儿兴许能赊账。 许是总接受顾明月的好意,柳一有些习惯了,也不再推辞只是在一旁沉默不语。 等顾明月和掌柜下说好,柳一便从盖着青布的竹篮中取出一件东西给她。 顾明月接过,是个青玉色的棉布荷包,上面绣着鸟雀。这绣工齐整细密,图案生动可爱,倒比市面上的行货精致不少。 她以为柳一就是在卖这个,没有多推辞就收下了。 “上次不曾报答过恩公的恩德,如今居然又要劳烦恩公。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柳一垂着头,双手揪着衣袖,看模样就要给顾明月跪下了。 顾明月连忙扶住他,劝解:“你一个男人在外面也不容易。”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着,这么大的姜城,这样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居然还能一而再地遇见。 顾明月请柳一在见水楼用了便饭,就回家了。 另一边凝香馆,寒烟也休整妥当,起身去内室休息。他一绕过六面的屏风,就呆愣在原地。 只见自己离开前还齐整的寝室,此时如同遭贼了一般一片狼藉,都寻不着下脚之地。 榉木圆角柜大打开着,里面的东西被人翻得乱作一团,各式衣物、被褥被随意地扔在地上。黑漆描金的妆奁也是一塌糊涂,抽屉都被卸下来放在一旁,里面的首饰物件更是纠缠在一起,被人到处乱扔。 即使是透了这样久的气,内室那股难以启齿的气味还是缠绵不散地萦绕在寒烟鼻尖。 他墨黑的眼眸望向自己凌乱的床榻。 峦轻将他那件沾满污秽的绸衫就随意扔在寒烟的床上,曳地的衣摆带着不明的水渍堆积在脚踏。 峦轻。是峦轻。 寒烟仰起头,双手捂住脸轻呼一口气,转身时意外带倒了身侧的屏风。他无心去管,只是站在门外独自冷静了一会儿,便叫来几个小男孩进去收拾屋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