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免受剑伤。 堪忧阙之后是歌台,歌台之后是水中蓬莱。堇色在天,文鸢大喘着跑进前殿,膝处咯吱作响。 江玉绳提剑尾随。 “息大人,”她最怕息再,无理地叫喊时,手中包了汗,“息大人!” “灵飞令今日告家。” 文鸢看着江玉绳,江玉绳看着文鸢。 “公主,你知道宫中健全的人还剩哪些?” “我与你。” 江玉绳刺破帷帐,帷帐后的文鸢无处逃避,捡到剑鞘,又被挑飞,不得已退出前殿。 各处宫台空荡荡,日月交替时天昏。羽林路过,没有打搅他们。 文鸢被逼迫着,跌坐在南部垣墙下,便抓起土,撒向江玉绳。 “公主现在撒着土,似乎柔弱,刚才却能将恩人推向剑锋——”江玉绳被尘土呛了,边咳边将剑插入文鸢臂隙之间,“我也救过公主,如果刚才被刺的是我,公主会如此为我吗。” 文鸢摇头。江玉绳挥空一剑。 两人其实都吃不消,一番动作后开始呼白气。 月末临冬风,一墙之隔,邻县山人拾完麋角,点火回家,准备挖储粮。文鸢听他们的脚步、方言与俚俗的歌,回头看到江玉绳也在倾耳。 听完,江玉绳将文鸢按在地上,提剑对准,偶然看见她身下被翻掘的土中现出白骨的一角。 原来这里是灵飞令埋尸体的地方。 江玉绳很感慨:“你胜过了宫城以南的所有人,最后还是要和他们死在一起,你想得到吗?现在你身下堆迭着的正是他们的尸体。” “想得到。”文鸢悲戚地看他,眼神能吸人。 江玉绳说:“嗯?” 他突发恶寒,以为是错觉。 文鸢又砸,这次砸中了后颈。 江玉绳倒下,皮肉豁开,冷风灌入体内。 然而他还能动剑,文鸢便捂着嘴,伏在他身上,砸断他的腕。 女子从男子身上坐起来,背负银霄,双眼终于不朦胧,像清江水,涵养很多情绪;手高举,抓一块瓦当,瓦当照月。 江玉绳虚弱着,看到瓦当上书“与云相宜”。 从歌台以武器相斗的两人,到露台被象践踏的众生,由毒蛇咬死在怒人阙的男子们,如今通通在江玉绳身下。离他最近的是一具白骨,孤零零的,带着梨馊,未腐烂的衣服右衽被扯开——是文鸢刚才扯的。她触到尸体怀中的“与云相宜”,用余光接触骷髅的深眼洞,仿佛看到生死间的鸿沟。 江玉绳还剩最后一口气。 文鸢说:“杀了你。” 她抓紧瓦当,朝人面砸。手却在头顶被按住。 更大的力夺走瓦当,砸碎了江玉绳的庭面。 文鸢眼见一人的五官迸血,哑然失语,但这种恐惧不及身后笼罩的影。她抬头,是晏待时:“恩人……” 她说着,不自觉地探到尚方剑上,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还要救他。 千头万绪时,探剑的手也被按住。文鸢吓了一跳,紧接着承受一具轰然倒塌的男子体躯。 一如初见时,文鸢以为他要杀她。 然而在她耳边,只有带着恨与无奈的余声:“你的手不是杀人手,出去以后,不必再想这里的事,你没有动手杀死任何……”话说不完,人已经搂着文鸢倒下。 两具身体的气息渐悄。文鸢在他们中间,看到灵飞明亮,亭台榭阙的影随灯火旋绕,最后聚在一人脚下。 息再由羽林指引,来到文鸢眼前。 “息大人,请救救他……”如果可以跪,文鸢就跪,可以低头,文鸢便低头。在身上人的脉搏停止以前,她抽泣着,希望能求他人的生,却被息再捂住嘴。 他的手很凉,指尖带墨。 今天与少年们登上云岗,题赋刻石,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日。直到现在,息再都还愉快:“文鸢公主,你已是最后的生者,可以离开了。” ? 因为内容原因,假日是两章合一章,慢慢看,下章轮到文鸢上肉(捂脸)明晚九点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