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收纳箱不见了,被她踢开的抱枕放回了原位,她的包包重新整理好被安放在一旁,茶几上拆开的避孕套收拾了,连垃圾桶都被清空了。 “似乎有什么事物正在失去”的空洞感让她开始慌张。 申屠念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打开了屋子里的每一扇门,每个房间,确认空无一人。 她重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慢慢醒神,试图驱散脑海里的混沌感。 正当她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可能只是一场梦时,大门传来了清晰的开锁声。 她还愣着,思绪和行为举止都变得无比迟钝,一个转头的动作都被放慢了无数倍。 那人走进来,先是走到餐厅,将手里食物包装袋放在桌上,然后又来到客厅,将另一个纸袋放到茶几上。 他说那里面是她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申屠念点头表示回应。 他还说他点了外卖,问她饿不饿。 申屠念摇头。 然后他回到餐厅,打开餐盒,慢条斯理开启自己的晚餐。 赵恪的洁癖很大一部分源于教养。 他用餐很得体,餐盒摆的整齐干净,不会吃的到处都是,他吃东西的时候很少讲话,连咀嚼声都小。 也是,一个人吃饭确实没什么可讲的。 用餐结束。 赵恪收拾完餐桌,没动,原样坐在那里。 申屠念想他应该有话要说,好像在酝酿。 果然…… 他说,这个房子他会退掉。 申屠念说,哦。 是意料中的回答,冷静,简单明了。 赵恪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还不如不提。 这屋子里没有放她一点东西,像一个临时落脚点,睡醒就走,临时换衣服会穿他的,护肤品是随身携带的。 她可以离开的很干净,就跟没来过一样。 反倒是他,跟个傻逼似的开始往里添置,床垫换了新的,被套是她喜欢的奶油白色,厨房里的碗碟也是后买的,但其实都是他在吃外卖,她压根不用,连上餐桌都少。 当然会有不平衡,但他无话可说,因为自愿,所以活该。 因为自愿。 赵恪问她,几号走。 申屠念说,下个星期。 她没说周几,他也没细问,谁都表现得没那么在乎的样子。 赵恪又问:“出国后,你的狗怎么办。” 这个问题很尖锐,并不好回答。 也是近几日困扰申屠念很久的最大难题。 申屠念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可能会送到外婆那儿。” 赵恪听笑了,你看,她就是这么现实,自私,冷血得像外太空怪物。 “你当初决定养狗的时候,也想到有一天会丢下他吗。” 他话里满是嘲讽,申屠念被怼得哑口无言。 她不自觉回想起去狗舍看到柯柯的场景,他身上挂着“被退货”的招牌,蜷缩在笼子里,接受所有命运。 申屠念被那些画面刺得喉咙一紧。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是,我出尔反尔,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说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 赵恪静静看着她,将她的无能为力尽收眼底。 良久,他垂下眼眸:“把他交给我,我照顾他。” 什么?申屠念听懵了。 “我照顾他。” 赵恪重复了一遍,“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我来养他,如果什么时候你……回来了,再从我这边领走。” 申屠念还是懵的。 他好像不是闹着玩或者赌气说的。 他好像是认真的。 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我比你心疼他。” 他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