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知青们没一个怜香惜玉的,王莲跺跺脚,揉着手里的红薯苗,往赵美丽身边凑,赵美丽斜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让她离远点,别踩到她好不容易栽好的苗子。 就连同她一起过来的孙红日,都不想为她出头说点什么,他早上没东西吃,正饿着呢,哪有什么力气干别的。 没过多久,帮忙的士兵们到了,彭敬业先过来同江秋月说会儿话,江秋月把布兜子给他,布兜口上缝了绳子,可以扎在腰上,中午吃不饱就拿里面的蒸鱼丸子垫垫,等后晌下工回去,她再给他做好吃的。 忙碌了一上午,江秋月只是站着跟在拢地沟的人后面撒种子,除了播撒的种子密度讲究了一点技巧,其他都不累,很容易就完成了。 中午饭是大队管的,做饭轮到了柳兰花带的妇女们,窝窝头和红薯饼子,还有稀啦啦的野菜豆花汤,上面飘着点点油花儿。 这样的伙食不如下大雨收秋那几天的,不过同样管饱,再说秋种没收秋那样累,吃这样的也不错。 林文清领到红薯饼子的时候,特意走到孙红日面前,说以他的革命节俭思想,应该只吃一个窝窝头,让出其他的饭食给广大人民群众饱肚。 一番话讥讽的孙红日脸红脖子粗,梗着头硬是只去领了一个窝窝头,下工时饿的头晕眼花,再没精气神胡搞。 不过等到晚饭时分,柳建国派人把新知青分配的口粮送过去,饿极了的孙红日一顿晚饭就耗去一小半,刘爱英一看他这么造作,当即表示以后新来两个的饭自己做,别跟他们一个锅,不然照他的吃法,吃集体饭不得把其他人的口粮也给耗了? 其他人没意见,孙红日和王莲更是赞同,他们还担心老知青人多吃他们的呢,分开做就分开做。 江秋月这边,彭敬业正和泥给她垒菜台子,本来他打算忙过秋种后再垒,但昨晚回去一想那样可能要错过种菜的时节,于是准备每天下工后干一点,几天就能弄好。 早上做的蒸鱼丸子,中午时两人一起吃了,彭敬业说窝头太糙,他自己吃了两人的,让江秋月吃红薯饼和蒸鱼丸子,江秋月和他分着吃。 蒸鱼丸子挺好吃的,毕竟是鲜嫩的鱼肉,还加了面粉,吃起来当然比粗粮香。 既然彭敬业喜欢吃,江秋月准备把剩下的腌鱼全做成丸子,反正秋种再有两三天就忙完了,不够她再添点其他的。 正好柳二媳妇娘家送来了几颗倭瓜,江秋月用罐头换来一颗大的,不仅能煮汤喝,还能和玉米面白面揉到一起做倭瓜馅饼,摊油锅里煎成两面金黄,吃着再好不过了。 江秋月忙着投喂干活的彭敬业,没想到知青院那边又闹腾开了。 之前男知青有六个,陈中华、林文清、方卫东、赵向东和两个老实头不怎么说话的小透明,其中赵向东目前生死不知,确定已经被划出知青院。 如今重新加了一个,孙红日没有赵向东的大骨头架子,怎么说炕铺也该够睡了,但是人家孙同志非说一屋子挤六个住不下。 陈中华晓之以理说了半天,说当知青不比在家里,不住一起没别的屋子给他住。 方卫东还记着接风宴没吃好的仇,直接怼孙红日嘴上一套背里一套,是个严以带人宽以律己的品德败坏份子。 嘴上说着节俭光荣,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吃糠咽菜做奉献,轮到自己却知道胡吃海喝嫌弃住的地方挤了,哪来的脸?! 再说了,知青院本来就那么几间屋子,女知青不都一个屋一张炕头吗?人家女的没吭声,你一个男的嫌这嫌那的丢不丢人。 但是孙红日就是不愿意啊,明明之前住了一晚上好好的,突然闹这么一出,闹得跟其他人住一块像侮辱了他一样。 孙红日嫌炕上挤,嫌一起住都是臭脚丫子味儿,嫌没隐私,还担心他东西丢了等等。 陈中华极度无语,要不是这人分来了知青院,他以为他愿意管他啊,大家都还没嫌弃他呢。 方卫东当面呸了一声,说孙红日就是穷讲究瞎胡闹。 林文清点出大概是吃饱了撑的,早前饿着的时候怎么不闹,这两天口粮在手吃饱喝足就想刷存在感了。 不过,以他那样的吃法,一个月的口粮份量,估计撑不到半月就没了,到时候看人还怎么嚣张。 打定了主意,他们不再管他,不想住东屋就不住,看他能住哪儿。 然而孙红日既然敢闹腾着嫌大通铺挤,肯定是相中了另外的地方的。 第二天一早,大家发现院子里扔了一地的农具杂物,而杂物间被孙红日霸占,在里面搭了个旧门板当床,正呼呼大睡。 刘爱英气的牙痒痒,恨恨地收拾扔乱一地的东西,把农具篮子等物先堆到灶房里,不大的空间立马被挤的没地方了。 知青们纷纷看向陈中华,陈中华心累的摆手说他想住那就住吧,冬天有他受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