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妤同把手里的奶茶扔进垃圾桶,换一件收腰黑裙,急匆匆出了门。没背包,钥匙手机全塞进口袋。 她很瘦,裙子空荡荡的套在身上,一根腰带掐住腰,细的要断。 远方有斜阳,沉沉的落下去,云边带彩,给这县城平添三分艳色。 一路连走带跑,六点半时终于挤上公交车。车内人多口杂,说话声,吵嚷声,婴儿哭闹声统统混成一把尖刀刮擦着人的耳膜。 她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车外,感觉真是遭罪。 这班车朝着市区开去。 路两边正在叮叮咣咣修地铁,马路上尘土飞扬,眼见着灰尘裹着颗粒扑在行人脸上。骑电动车的呸呸几声骂两句娘,手上一拧,呼地跑没影了。 蒋妤同笑了,她喜欢这种世俗感,带着烟火气,鲜活得叫人心生欢愉。 在车上晃荡三十多分钟,终于到站了。这块属于郊区,视野开阔,眼见一片绿。 跟着导航走进奶茶店,店内是弥甜家一贯的装修风格。 半开放式吧台,点单处是浅咖色石面。小沙发,落地灯,做旧的悬挂装饰画,虽不算尽善尽美,但处处透着用心。 她走到吧台要了一杯四季不知春,其实就是芋圆奶茶,着重强调了三分糖。 奶茶刚到手只见天边白光闪过。 “轰隆——”一声,大雨倾盆。 蒋妤同转头往外看,愣了一下才掏出手机点开天气,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多云二字。再看一眼门外,笑骂了句草。 旁边的店员听到她说话,转身拿了把伞过来,表示要送给她。 蒋妤同微笑着道谢接过,觉得这服务态度对的起38一杯的奶茶。 天顿时变暗,雷声不断。 蒋妤同没管外面噼里啪啦下的正紧的雨,撑伞就走,末班车可不等她。 紧赶慢赶上了车,腰部以下的裙子已然全湿,软趴趴地贴在腿上。她苦笑一声,伞对暴雨来说不堪一击。 车上人很多,多数人都湿漉漉的,蒋妤同得到了些许安慰。她慢慢往后走,走到车厢中部才拉住一个吊环站定。 车继续往前开,雨打在玻璃上发出哔啵声。过了一会,车厢内播报:“明远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注意安全。” 前门开合,人都涌上来,蒋妤同不得已往后走。她看向前门,想知道还有多少人没上车,这时候上来一个男生。身高腿长,浑身湿透,黑色t恤衬得他那冷白皮更显冰冷。 只有黑白两色,远远儿地看着像幅水墨画。 他走过来,蒋妤同盯住他的脸。 男生的下颚线极其好看,硬挺,利落,没有多余的笔画,每一下都刻在人心尖上。丛出的睫毛极密,沾着水。许是黑白两色太简,更显出唇色的红来。 添一分太荤,减一分太素,是张顶配的脸。 他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干净气质,冷,清,带着寒气,跟外面的雨很配。 车上人多,他拎着伞径直走到车厢后部,抓住横杠低头玩手机。 人湿透了,伞却没往下滴水。 他走过身边时,蒋妤同注意到他的鞋,侧边有rs的绣样。若是真的,至少四千打底,就这么泡了水。 蒋妤同微微侧身,背对他。不由自主地微弯了腰。 心脏猛跳起来,一种麻痒陡然升起,直直窜向四肢百骸。像被蚂蚁咬,却又不是那么简单。一种强烈的欲望袭击了她,让她兴奋畏惧的同时,又感到愉悦。 头发昏,两颊生晕。视线逐渐变浓,变重,逐渐模糊。四面声音低下来,像被人蒙住耳。在一片混沌中,她听到自己说:“得到他。蒋妤同……得到他。” 将掌心贴在脸颊上,慢慢抬头,直起身。我应该做些什么,她想。 蒋妤同扣下手机壳,慢吞吞地挤到后门去,借着身体的遮挡把手机壳连同奶茶一起扔进垃圾桶。 公交车继续往前行驶,凉风从门缝中钻进来,蒋妤同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其他。 “尊敬的各位乘客,森和园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透过车窗玻璃,蒋妤同看到他走过来。车内依然拥挤,他只能站在她身后,无处可走。 是了,就是这样。这样就很好。 车停了,他侧身挤过的那一刹那,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