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分明是一句恐吓人的话,想教眼前人知道厉害,有所忌惮,可刘钰听了,却并不觉得怕,他能想到若芯拿针救人的样子,也领教过她拿簪子戳他时的样子,可就是想象不出若芯要取他性命的样子。 刘钰没动,不死心的又问:“孩子,可是孩子有事?”他口中似有哀求之意,不像是来探寻究竟的,倒像个父亲来救自己孩子的。 齐宏毅胸中攒了一股怨气,冲他喊道:“你要孩子,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女人生,她死了,于你有什么好处?” 轰…的一声,刘钰只觉五雷轰顶,前事在脑中一一闪现,不过片刻功夫,似就明白了什么,若芯为何不肯就医,又为何不肯请她家里人进府,尤其是得知有孕那日,她为何哭的那般凄惨,似乎都有了更为合理的解释。 刘钰不顾有针正抵着他的命脉,一个反手,抓住了齐弘毅,锁住他的脖颈,将他摁在了书房的桌子上。 “她为什么会死?” 齐弘毅被他压的死死地,说不出话。 刘钰略一回神,松开了他,还以为齐弘毅会喘息片刻,不料他一得了空,又扑了上来,刘钰也没再客气,三两下又将他擒住。 外头的奴才,只听的外书房里砰砰咚咚一阵乱响,不知里头谁胜谁负。 没一会,从齐府二门上急走过来一妇人,对着书房门一通乱敲。 “弘儿,弘儿。” 是齐弘毅的母亲。 门从里打开,齐弘毅顶着一脸伤,上前搀住他母亲:“母亲怎么来了?” 原是齐母听下人说刘府的人来了,正跟她儿子在外书房打架,一时吓没了魂儿,怕他儿子有个好歹,一径跑来了前头。 见了儿子脸上的伤,齐母一时吓坏了,放声哭了起来,又口不择言:“弘儿,我的儿,你没事吧,你这是要吓死娘么,你可不能再这样了,人家夫君都找上门来了,娘求你了,你别再惦记若芯了,她再好也嫁人了,她回不来了。” 一番话把站在一旁的刘钰给说懵了。 知他母亲误会了,齐弘毅慌忙打断她,又讪讪回头看了刘钰一眼。 刘钰回过味来,已气的火冒三丈,只顾忌着若芯的名声,又有齐府女眷在,没跟齐弘毅再多纠缠,大步离了那里。 他从齐府出来后,又直奔了太医院。 许太医见刘钰脸上挂了相,还以为他是来拿药的,正要遣顾连成去拿,就见刘钰一摆手,道:“不碍事,有事请教许太医。” “内人的身子一直都是许太医看顾的,上回太医来看,言说胎儿无碍,那孕妇如何?” 闻言,许太医霎时变了脸色,他先是支了顾连成出去,关了门压低声音道:“二爷,二爷何以有此一问?” 见许太医这般,刘钰心凉了半截,顾不得恭敬,厉声道:“还请太医直言。” “奶奶这胎凶险,不宜生养,那日,那日奶奶说她早一碗开胃的粥,晚一剂安胎的药,又兼饮食上那般大补,这已是保子的意思了,是以,是以老夫才以为奶奶是同二爷商议过的。” 刘钰不懂医道,只论结果,他两只眼睛闪着凶光,直瞪着许太医,明知道许太医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还不死心的问:“保子?那孕妇呢?” “生产时挨得过去,自然无碍。” 案子上的茶被狠狠掷了出去。 许太医吓得额上直冒冷汗,提心吊胆的等着刘钰说些什么,他能听见他攥拳的手咯咯作响,身为医者,他反而希望刘钰此刻发作出来,虽会被这位爷责问,可至少这世上能少一桩罪孽,却没等到他的只言片语。 刘钰只默了片刻,又气势汹汹的抬脚走了。 他一回府就将身边小厮全叫到外书房,一通指派后回了钟毓馆。 天色渐晚,乍暖还寒,夜里的风仍旧凉津津的,吹得人忍不住打起哆嗦,刘钰原本体热耐寒,这一半晚,身子却忽冷忽热,不适到了极点。 钟毓馆里,若芯不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