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执意要嫁给沈溪石,在汴京城里头闹了不少笑话,现在还能嫁进明远伯府做宗妇,当真是祖宗保佑这孩子了。 刘氏见婆婆喟叹了一声,笑道:“娘可是舍不得三妹妹?”要她说,以三娘子现在的名声,这一门亲事,委实是三娘子高攀了。 徐氏微微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眼睛对着桌上的描红烫金的细帖子,心口总有些突突的跳,她心里头虽百分满意,但小女儿不乐意这桩婚事她是知道的,可是沈溪石已经娶了妻子,萱儿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嫁。 徐氏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腕上的玉镯子,好像是想将什么拉回来一般,刘氏安静地陪在一旁喝茶。 忽地女使匆匆来报,“夫人,三娘子不见了?” “什么?”徐氏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眼前女使的手臂,“去哪了?可有人跟着?” “不,不知道,奴婢刚刚去喊小娘子,才发现里头没人。”小女使忐忐忑忑地说完,脸上便现了两道巴掌印,徐氏怒骂道:“没用的东西!”直接往小女儿的阁楼里去。 魏家闹得人仰马翻的时候,汴河大街上的沈府门口,一个衣着鲜亮的小娘子对守门的小厮道:“我想见你家夫人,麻烦通传一声。” 沈家小厮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来人一眼,“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娘子?” “我,我姓魏,魏三,你家夫人该知道的。” 小厮没再多说,立即着人去通传了。 顾言倾昨儿个刚从小舅舅那回来,安安心心地睡了一个好觉,此时不过辰时末,正喝着小米粥,听见女使的通传,不由皱了眉,“魏三?魏家三娘子?” 藿儿嘀咕道:“那人怎么来找小娘子?难道还是对相爷不死心不成?” 顾言倾摇头笑笑,她是听溪石说,近来魏家和沈家的嫡长孙沈肃在议亲,一时大约明了魏三娘子的来意,对荔儿道:“请到厅里去,我一会便过去。” 魏三娘子进来的时候,四下看了几眼,见院子里新种了些茶花、腊梅,土都是松软的,想来才种下去没几天,而出了这些,院子里不过一些经年的石头,剩下的竟是什么也没有,荒凉的就像从前沈溪石的眼睛,想到这里,魏三娘子的胸口有钝钝的痛感。 将人引进了厅里,荔儿让厅里伺候的小女使上了茶水、糕点、蜜饯,又对魏三娘子道:“魏小娘子还请稍候,我家夫人一会儿便过来。” 魏三娘子点点头,却是并不碰面前的茶水、点心,只安安静静地坐着。 顾言倾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一身茜红描花锦缎长裙的魏三娘子面容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她进来,魏三娘子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很快又暗寂了下来,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在太后的承禧宫里,彼时,魏三娘子以为顾小娘子许是要以妾礼进入沈府。 不成想,不过几月的光景,顾小娘子竟成了沈府明媒正娶的女主人。 顾言倾和魏三娘子的目光对上,微微颔首,在主位上坐下,“魏小娘子今日来访,可是有事?” 荔儿给自家主子上了一杯茉莉花茶,氤氲的淡淡香味,让人莫名的静下来。 魏凝萱伸手将茶盏端在手上,轻声道:“我娘近日在给我议亲,听说沈枢相最是疼爱夫人,便想过来看一看,先前的事,是我不懂事,多有冲撞顾姐姐,妹妹厚颜,还请顾姐姐见谅。” 顾言倾听这话,一时倒有些讶然,她先前可是见识过魏三娘子的刁蛮、无礼,先前为了想嫁沈溪石,魏三娘子可是闹了好些事儿出来,如果不是陛下让魏府丁忧,自个和溪石的婚事怕是受不得添些波折,如今魏三娘子的话语里竟这般平静。 顾言倾不知道魏三娘子为何有这般转变,见她客气,到底也惦记着和静晏的情分,笑道:“魏小娘子多虑了!等魏小娘子婚期定了,我代我家夫君,也添一份贺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