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成拳头,咯吱咯吱地响。她一个动作便能在他心中掀起巨浪,真无用。 他唇角上扬,黑沉似夜的眼中却毫无笑意:“林初戈,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很像一个人?” 她踢踢踏踏向他走去,娇声问:“谁?” “你母亲。” 他深知林雅季是她的死穴,不出意料地,那张脸上灿烂的笑容僵住一刹,女人嘴边翘起的笑弧款款降下。 莫行尧笑了笑,心中竟奇异地有了种泄愤的感觉,随后,无尽的悔意像泡沫一样浮上来。 “你只见过她一次,就把她记得这么清楚?”她手抚着右脸,面容淡然,冷峻的目光中漾着一丝嘲弄,“论手段气质我可能不及她,但相貌,她的恩客可都说我比她美上一筹。怎么,莫总不喜欢?”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他也懒得辩驳,如实说:“很厌恶。” 适得其反,她见到他拒人千里道貌岸然的模样,就丢了分寸没了心神,愈加地抑制不住自己。 三步并作两步走至他跟前,她一手揽住男人的腰部,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笑嘻嘻地抬起右手,手指在高级西装上刮了一把。 红色的化学物质即刻渗进深蓝色的布料中,她望着那团斑驳的色块,像是不太满意,将指腹残余的口红全涂在他手上,白净的手背上霎时绽放几朵嫣红的梅花。 他耐心地等待她做完这一切,轻轻拨开缠绕着自己腰腹的胳膊,抽出银色佩斯利花纹口袋巾擦拭着两手。 林初戈笑着看他,看他将昂贵的口袋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看他一声不吭地走出门,然后顿住脚步,望向她。 “疯疯癫癫。”他说。 身躯不禁颤了一颤,不少男人这么评价过林雅季,可现在,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却也重复了母亲的老路。哪怕自己再讨厌林雅季,血管里流的也还是她的血,不像她像谁。 会议室在十八楼,他乘电梯上楼,而她下楼。 办公室门前站着四个略显拘谨的年轻人,林初戈还未发问,张助理就给她解了疑惑,人事部陆续招进几批应届毕业生,这几个被分配到公关部实习。 三男一女,那三位男生被她意味深长地一瞥,后背登时布满鸡皮疙瘩,正想辩解,林总监挥一挥衣袖,对张助理说“你处理吧”,便摇曳生姿地踱进办公室。 她坐在转椅上,手肘支着办公桌,聚精会神地看文件,看得口干舌燥,水杯已见底,张助理却不知所踪。 望向时钟才知已到饭点,她肚子却一点也不饿,像动物反刍。 林初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捧着水杯起身去茶水间。 她喝不惯冷水,而热水又只能去茶水间倒,每天除了女厕所,去的最多的就数茶水间。 昔日敞着大门的一隅之地,今天却紧紧关闭着,林初戈使劲推门,似乎从里面反锁了。百叶窗关得严严实实,遮住了一室的春光,却无法阻止那不堪入耳的娇吟低喘的传播。 这样的声音她从小听过无数次,多是在深夜,淫猥的音浪比新闻联播还准时,年少的她红着脸缩在被窝里,不住地咒骂林雅季和她的姘头,恨不能逃离这栋肮脏的房屋。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只一眨眼的工夫,脸就烧得滚烫。 仿佛被那声浪绊住了脚,她仓皇地后退几步,斜刺里掠过站在铁栏杆前的男人,她想都没想就朝他走去。 “莫总,您这是在帮他们放风?”她浅笑着揶揄。 女人面绯如霞,红欲燃,莫行尧别过脸来,俯瞰楼下萧瑟灰暗的秋景,指腹轻柔地摩挲着烟头。 林初戈断不知脸色已出卖内心的羞涩,误以为他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 静了半晌,她摇摇水杯,把杯子放在矮圆桌上:“在公司乱来,总经理没什么表示?” 他一面将烟头扔进角落的垃圾桶,一面答:“私人的不道德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粗哑铿锵的声音随着秋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