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镜的驻店裁缝上下打量着顾心钺说,“你太瘦了,肩膀又窄,撑不起来。像你的同伴。”老裁缝看向沈鹤立说,“他个子高,又壮,肩膀宽,是穿西装的衣架子。” 本来被陌生人用眼神打量就让顾心钺很不舒服了,最后还说了这么不动听的话,顾心钺脸色虽未变,却已是不耐烦至极。沈鹤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量体裁衣才能合身,人穿出来才会精神漂亮。既然这里没有合适的成衣,咱们找裁缝做一身就是。” 顾心钺从鼻子里哼一声,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之后顾心钺逛街的兴致就缺缺,沈鹤立带他到戏楼子里听了大半天依依呀呀的地方戏,顾心钺腰杆笔直的坐在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喜欢听这热闹戏,还是两害取其轻。沈鹤立试探的说一句要不在家养班唱戏的,平时也能给他解解闷。 顾心钺瞥他一眼,“老太太会同意?” “额外为太太支出一点,从我私帐走,并不走公中。”沈鹤立讨好说。 “哼,那老太太见了我更别想会有个好脸了。”顾心钺说。“我不爱闹,也不喜家中多闲人。”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沈鹤立提议道,“去年来广市还没有电影呢,刚才在来的路上见到过,那倒是是个新鲜玩意。” 顾心钺摇头,腰杆挺直,交叠着腿,手指在膝盖上随着戏台子人点着拍子。 晚餐被沈鹤立非要拉到广市有名的一家酒店去吃,顾心钺沾了两下筷子,口味甜腻还能下口。倒是沈鹤立拉着来吃,往嘴里塞的表情完全不是享受的样。 回去的车上,顾心钺看他,“既然不喜欢吃,干嘛非要来。” “这不是让你尝尝广市味吗?”沈鹤立搭着他的肩说。还对坐在前头的银朱说,“回头给我做碗牛肉面,要大碗的。” 吃了饭出来也有些晚了,车子开进沈公馆时天已经全黑了,原本黑漆漆的道路,多了两边的路灯,虽不说是照亮如白昼,但也能看清。沈鹤立见顾心钺有兴趣便叫停了车,和顾心钺一路走到主宅去。“正好检验一下工期,明天好给工钱。” 前头的草坪并无太大变化,多个草坡什么的晚上也看不出来,只是两边多了路灯,道路两边用石砖砌出花样来,隔三差五还有小的石雕,光屁股的小孩拿着弓箭什么的,看大的有些不好意思,看小的就觉得挺可爱的。 “还算用心。”沈鹤立说,“闻到花香了吗?” 顾心钺点点头。“真想快点到明天早上。” 话说如此,但是难得一天走那么多路,顾心钺睡的非常沉,第二天自然醒了也不算早。醒来后从卧室的窗户往下望,绿莹莹的草地在金色的阳光下像是流动的,喷泉,花塔,白色秋千椅,和远远看见的围墙上的粉红。 这片开阔的景色让顾心钺嘴角微微翘起,虽比不上华式园林精致可看性,但这西洋景确实还有可取之处。 在顾祈脚不着地的忙了三天后,沈公馆的第一次宴会隆重开场了,按照广市这边流行的偏西式宴席,舞会,不请戏班子,而是请的西洋乐队和几个出名的交际花。顾祈原本担心顾心钺会不喜欢,顾心钺笑着说没关系,这些交际上的事就按交际场上顺其自然的规矩办好了。 ☆、第19章 我是小斧头 宴会当天顾心钺穿一身黑西装,因着沈鹤立的私心,让裁缝给他做的和自己身上的一个款式。这个裁缝做了几十年的西装,许多西洋人都在那定做西装,手艺没的说,量身定做的西装把顾心钺的腰身和长腿衬托出来。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把玩才好。 沈鹤立坐在一旁看他穿上衣服后就后悔了,“不如我们还是穿回大褂吧,你不是喜欢穿那个吗?” 顾心钺并不理他,只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服,这样贴身的衣服他也是第一次穿,除了上身后的不自在,看久了觉的也还不错。男妇的衣服并无特殊规制,有些照样是穿男装,有些会穿女装式样。 银朱其实不太理解穿一身黑的审美,顾心钺不喜欢有花边的衬衫,选的也是简单的白衬衫,全部穿戴后总觉得有点不详。翻找一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