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何笑,她微顿了下,道:“自我认识何笑以来,他确实也对我不错,可是他对我的好,全因为我是段青的女儿,而不是因为我是秦峥。” 几个长老听了,面上沉重,其中一个忽然冷嗤一声,道:“你以为秦一人养大你,不是因为你是段青的女儿吗?” 秦峥目光坦然迎视那人,漠声道:“我父亲待我如何,还轮不到外人来置喙。” 而那为首长老见秦峥这般,忽然意识到,秦峥怕是不会轻易认这门亲的,当下不由将目光转向路放。 他轻咳了声:“大渊的皇帝,大渊这几年来,连年征战,国库空虚,百姓困苦,皇帝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路放听此开端,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便云淡风轻地道:“便是国穷民苦,那又如何?我堂堂大渊皇子,总不能改作他姓。” 这为首长老被这么一呛,顿时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强自忍下:“可是即便把绽儿过继给凤凰城,难道不是于大渊有百利而无一害吗?一则免去了皇室双生子可能带来的祸端,二则如此一来,凤凰城和大渊同气连枝,必当互相扶持。” 路放点首,笑了下:“好一个同气连枝互相扶持。昔日朕为求密书而不得不签下的文书,至今记忆犹新。” 几个长老听到这话,不由想起当日他们刁难路放一事,不由脸红。 同时心中也是恼恨,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这一茬呢,最最需要这三本书的当然是娶了凤凰城何家女人的男人了! 于是那为首的长老忙上前道:“陛下放心,那个文书,老朽已经带来,从此后此事一笔勾销。”说着这话时,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赫然正是昔日路放忍辱签下的那条约。 当下那长老拿在手中,带着老皮的手将那一张纸撕成碎片。 路放倒也不拦,却是淡道:“长老,你撕或是不撕,都和朕无关。朕却会一直记着,这是朕辛苦得来的皇子,是朕和朕的皇后掌上至宝,绝对不可能轻易送与他人。” 几位长老还待说什么,可是秦峥却忽然起身,对路放道:“我去看下飞龙将军,准备午后继续攻城。” 路放点头,笑了下道:“好。” 几个长老顿时变色…… —————— 到了这日傍晚时分,何笑和段青出现在了路家军的营帐,何笑的怀中抱着路绽。 路绽看起来很不高兴,撅着嘴儿,小手胡乱扯着何笑的头发。 何笑抱着路绽,望向走过来的秦峥,眸中千思万绪。 秦峥连看都不曾看他,径自要接过路绽。 路绽终于见了母后,手舞足蹈,两个小肥腿儿乱踢着,就要扑向秦峥。 秦峥将他抱了一个满怀。 秦峥紧紧抱着路绽,感觉到那软糯的小东西依恋地趴在自己的肩头,为母的柔情在胸臆间荡漾,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何笑望着此时的秦峥,恍然记起在那十里铺的小店中第一次看到从后厨走出来的秦峥的情景,一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低叹一声,喃喃地道:“秦峥,是我对你不住。” 一直都知道秦峥的存在,这么多年来也大致知道她和秦一人如何相依为命艰难求生,可是却从未想过去照顾她,一直到秦一人病重后那封最后托付的信函。 想起秦一人最后所言“望你能视她为女,代我和段青行父辈之职”,不由痛心疾首,这秦一人,明知秦峥的真实身份,却说什么代他行父辈之职! 段青凝视着许久不见的秦峥,竟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她也只能低叹一声:“我说过,是我对不起你。” 一直,从来,都不曾尽过母亲的责任,如今更是眼看着这场闹剧发生而无能为力。 秦峥抬眸,眸中疏冷,淡声道:“你们对不起的不是我。”她顿了下,道:“你们对不起的是我爹。” 说完这个,她就不再看何笑和段青,而是低首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路绽趴在自己母后的怀中,依赖地用小脑袋蹭了蹭后,便开始口中咿呀着,用手去摸秦峥的脸颊。 段青从旁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却见昔日眉眼冷漠到几乎没有温度的秦峥,却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