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剥开,一粒粒往嘴里填。此时正是松果成熟的季节,松叶凋零,松果变成蓬松松的褐色,这漫山遍野的,抬手一摘,便可吃将起来。 黄昏时的阳光经过老松树筛过后,洒在她的脸上,把她整个人映照得仿佛散发着淡红色的光晕。偶尔有黄色的落叶打着旋儿,缓缓落在她的衣服上,她也不动,只眯眸笑着。在她的身侧,有一只白净的小兔子,眼睛滴溜溜的,走来走去,也不怕人。 诸葛铭叹息,这实在是一个太过淡然娴定的女子,也难怪路家最能神机谋算的九少爷也降伏不住了。 凡是能入他人彀中的,皆因心中有欲。若是无欲无求,自然便能逍遥自在。 诸葛铭一声叹息,秦峥自然是听在耳中的。 她淡道:“诸葛先生怎么来了。” 嘴里这么问着,身子却是连动都不曾动。 诸葛铭苦笑,怎么连这淡而无味的语调,都和自家少爷一个模子出来的一般呢。 诸葛铭上前一拱手,道:“诸葛铭前来,是想请教秦姑娘一件事。” 秦峥慢腾腾地坐起来,睁开眼,道:“你问吧。” 诸葛铭一笑,这才道:“姑娘昔日在高璋身边,可曾听过高璋身边有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秦峥挑眉,眸中泛起疑惑。 高璋身边的女人,当年除了自己,勉强算得上是霸梅?除此之外,南蛮军中几乎没有其他女人了。诸葛铭问这个做什么? 诸葛铭见此,只好解释道:“如今我们得到情报,说高璋当初离开大炎,身边带着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离开的。我等疑惑,这是什么女子,竟然让高璋在匆忙逃命之时依然带着。” 秦峥听到这话,忆起高璋,低头沉思一番,最后终于抬眸,道:“我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女子。” 诸葛铭见从秦峥这里挖不出什么消息,只好道:“既然秦姑娘不知道,那我们另想其他办法吧。” 相对两无言,诸葛铭静默了片刻,终于又试探着道:“姑娘,有一件事,不知道诸葛铭当讲不当讲。” 秦峥抬抬眼皮子,懒懒地道:“诸葛先生比我见识多,书读得也多,自然明白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如果诸葛先生觉得不当讲,那就不要讲好了。” 这话,噎得诸葛铭一时无言,半响终于道:“就算不当讲,还是得讲。” 秦峥点头:“那就请讲吧。” 诸葛铭到底脸皮厚,当下笑了下,道:“秦姑娘可知道,最近我们少爷寝食难安,人都消瘦了一圈?” 秦峥蹙眉:“这个倒是不知道,我好几天不曾见过他了。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这话问得好生轻巧。 诸葛铭审度秦峥神色,却见那眸中虽淡,倒是确实难得地写着忧虑之色。 当下略一沉吟,或许这女人心中此时对少爷并无其他想法,不过到底是关心少爷的。 诸葛铭心中有了底,便不动声色,故意道:“或许是为了皇上要赐婚的事吧。” 秦峥闻言,道:“赐婚一事,我也听说了。只是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寝食难安吧。” 诸葛铭听了这个,故意忧虑重重地道:“秦姑娘有所不知啊,如今皇上催得紧,少爷也不好公然抗旨不遵。可是若真娶了那公主,又怕日后行事诸多不便,受那孟南庭掣肘。”当然不是受孟南庭掣肘了,不过这里面有些事,诸葛铭总不能讲得那么直白。 这件事其实秦峥早已想过了,当下直言道:“若真得娶了云若公主,未必就不好。”不过这位诸葛铭看着很是精明的样子,怎么可能想不清楚其中的关节呢。 诸葛铭闻言,呵呵一笑:“可是少爷却自有一番志气,不愿意以自身婚事来下注,况且路家昔日的事,姑娘也是知道的。” 秦峥点头:“这倒也是。” 诸葛铭话已经说到这里,只好继续道:“如今少爷最愁的,便是该如何拒绝皇上的赐婚。最近这些时日,我们也在想着,有一个法子,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秦峥最近偶尔也在为路放琢磨这件事,听他这么说,便问:“什么法子?” 诸葛铭一笑,道:“若是少爷能够赶在皇上赐婚的圣旨之前成亲,这件事不就解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