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容恪已施施然起身,走到了身前, 右手轻飘飘地挽住她柔嫩白皙的腕子,冉烟浓一回头,只见虬髯大汉已默默摆起了免战牌, 今日不再赌了,这时冉烟浓才看到收拾东西的虬髯大汉,两条腿竟然是瘸的。 他的右手还有细微的颤抖,仿佛风暴之后的余韵。 而挽着冉烟浓的这只手, 却平静如斯, 直至走出了人圈,她忽然问:“你故意输的?” 容恪停了下来,本要说话,却捱不住眉头一皱,跟着溢出压得极低沉的咳嗽声, 似有一根细如钢丝的针在心口作祟,冉烟浓慌了神了,“夫君?” 容恪握紧了他的手, 缓缓笑道:“没事。咳咳。” 怎么可能没事?冉烟浓知道他在自己跟前总是逞强,要命的伤能让他说成没事,忍不住眉心一皱, “不逛了,我们先回家。” 容恪本想说不碍事,还能再走走,被冉烟浓漆黑明丽的杏眸一瞪,他将话咽回了腹中,任由着冉烟浓拽着走了。 容恪胡诌几句,只是以前受过一些伤,是旧患,近来在陈留劳心劳力,故而有些旧伤复萌的态势,不用挂心,冉烟浓再不信他的话,容恪只道:“去找薛人玉了,你放心。” 冉烟浓才不放心,再折腾几回,她的心都要让他吓停。 “不过浓浓,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谁么?” 冉烟浓道:“不知。我也不想知道。” 说话之间,冉烟浓将容恪往垫了软褥的椅背上一推,“好生坐着,从今以后,家国大事什么事都不许想,除非你彻彻底底好起来。” “……好。” 容恪的手落在椅背旁的檀木扶手上,食指指节微微扣着木扶手,敲出沉闷的声响,半晌后,趁着冉烟浓出去取香药,他缓慢地揉了揉眉心,感到有几分头疼。 消失于落日沙洲的草原雄鹰,何以如今断翼飞回? 他求胜心切,容恪才故意输了,权且当做是对他心有不甘的一种成全。如今在月满皇都,他人篱下,容恪也不愿多生事端。那个鹰隼般的目光,自己似乎仍有敌意。这是一定的,不过巧合的是,他们居然又在皇都脚下聚了一把。 如今那人以只剩两条断腿,甘心留在月满皇都,容恪也不想乘人之危,先看着再说。 …… 端王回朝,太子这头愈发处境艰难,上有卧病在床的老父,下有虎视眈眈的弟弟和朝臣,他夹在其间左支右绌,两头难受。 但齐戎几番对皇帝欲言又止,终究是说不出那大逆不道的话来。 于是齐野便问道:“端王回来了,你打算怎么犒劳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齐戎也就不瞒了,“父皇,儿臣想用太子位犒劳他,可以么?” “……”齐野脸色一白,将他凑近来套近乎的手一甩,鼻子里闷闷一声哼,“呵,宅心仁厚。你当他是好惹的一头蒜么?” 当初齐野与齐戎私底下谈过这事,那时候齐野应得爽快,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早就缠绵病榻起不来了,如今端王心思不明,不知道好心还是歹心,齐野不放心,临到头了,愈发不想教端王渔翁得利。 但是皇帝这么想没用,归根结底还是齐戎有没有这个收拾旧山河的底蕴和信心。但是—— “父皇,儿臣无能,还是……没能怀上。” 眼见得齐戚那个孩子又要临盆了,这一胎要是个小皇孙,这储君之位,怕是不改也要改了,齐野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就算不死也管不住朝政了,只能放手让两个儿子斗。但哪一个受伤齐野都不忍心看到,尤其是他嫡出的大儿,这可是阿虞唯一的骨肉。 要是让齐戚得了势,也还他一个太太平平就好了。 父子俩这厢说着话,那头一身墨蓝的宦官踮着脚就冲进了寝宫,“皇上,殿下,大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