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流珠一人之力,说服得动有备而来的王猛王玄。 但她还是应了。 王流珠抽出雪光一般澄澈无暇的长刀,挥刀便占夺了先机,强攻快杀而来。 曲红绡的刀法凌厉迅捷,亦不输人,月牙弯刀从鞘中撒开一道银色的清辉,如皓月当空,秋旻一挽,双刃划落,铿锵一击。 霎时间火星四溅。 江秋白在屋里躺了许久,没见着休沐的女人回来,便知道她出门去了。曲红绡是个闲暇时都不知做甚么,闲到能在屋顶喝闷酒的女人,但既然不在楼顶,那就是有事外出了。 江秋白问了下人,才得知有人给她下了一封战书。怪自己粗心大意,江秋白咬了咬唇,无心再在床板上躺一刻,后脚跟着曲红绡出了门去。 两个女人的刀你来我往,王流珠快如闪电,曲红绡攻势凌厉,弯刀出鞘收刀都不过瞬息之功,她的刀稳准狠,且招数从不用老,王流珠趁势要强攻她的下盘,但被曲红绡侧脚压住一截刀刃,她的弯刀顷刻之间犹如利刃封喉,从王流珠胸前划过,她抽刀退避,胸口的衣袖被割断了一截,而她抽刀时,也划伤了曲红绡的手背。 两人分开,王流珠摸了摸衣衫上的刀痕,自知已输了半招,倘若是阵前临敌,两人都拼尽全力,曲红绡最多废掉一条左手,而她性命不保。 王流珠的刀刃轻薄无比,曲红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背上只有一条浅浅的血口,外翻着淡淡的晕红。 分开一瞬间,各自检查伤势之后,王流珠摆开了阵势,双手握刀,左右腿一分,露出一个冷然的笑容。 曲红绡向来纹丝不动一张清冷无欲的脸崩裂了,露出一抹惊讶。 这一招,不论起势,还是来路,都竟和江秋白一模一样。 江秋白是使剑的,但他也会双手握剑,以剑之短,发挥出剑之长,就像这样,犹如一道雪光电影,飞鸿扑翼而来。 快得让人看不清,她甚至看不清向她挥刀而来的是王流珠还是江秋白,或是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她竟只是想到,倘若是江秋白对她拔剑相向,要取她性命,她该不该挡? 高手过招,生死胜负不过就是刹那之间的事罢了,王流珠的刀扑到眼前,曲红绡仿佛还心乱如麻,横生一剑,将王流珠隔开了去,男人内劲大,短兵相接,王流珠虎口一麻,险些长刀脱手,退后了十几步。 江秋白护在了曲红绡身前。 她恍然之间如梦初醒,才意识到是他来了。 王流珠讥讽道:“曲统领,我只约了你一个人,怎么,这是夫妻同心要对付我么?” 江秋白蹙眉,虽则方才曲红绡未曾出手明显是分心,但毕竟是胜负已分,他不好给王猛的女儿坏脸色,声音低沉:“我代拙荆认输,请王姑娘莫要追究。” 曲红绡一怔,她输了?不能。王流珠虽然刀法狠辣,但临敌经验远不如她老道,曲红绡优势明显,即便不出全力也胜了她半招,怎么可能会输?还不都是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江你这样会失去媳妇儿的 ☆、提审 江秋白这个人脸皮厚如城墙, 那是在曲红绡跟前死缠烂打练出来且覆水难收的, 但在没规没矩的外人面前, 他的口吻可算是客气而疏离。 方才格挡了一剑,王流珠险些握不住长刀,暗暗心惊, 她听过传闻,容恪帐下的江秋白有吃软饭之嫌,武艺谋略远不如他夫人, 如今看来未必如此,他们以二敌一,再多纠缠自己吃力不讨好,既然江秋白有心认输, 王流珠便顺坡下了, “曲统领,既然败了,你就要履行承诺。替我向容恪带一句话。” 曲红绡捏着受伤的手腕,眼眸轻飘飘地一瞥,没理会王流珠。 但江秋白还算是恭敬的, 王流珠朗声道:“替我告诉他一声,我看中他了,非要他不可。他愿意纳我为妾, 我承诺将陈留一半兵权交托给他。” 江秋白听容恪谈话,几番思转,上下默契一心, 确认如今的世子恐怕并不需要劳什子锦上添花的兵权之后,他也就明白了,王流珠手上并不具备什么有力筹码,不过他是为容恪效力的,不会僭越推辞,“好,话由我替王姑娘传。” 从那日,王流珠近乎狼狈地被扫地出门之后,她再要接近陈留侯府,便难上加难,只要是她的消息,一律都会在送到容恪手中的中途被拦下来,王流珠只有另寻突破口,让曲红绡带话。 江秋白告了辞,挽着曲红绡的手臂离开了积雪尺深的青石巷。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