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词声,还在嗡嗡回荡,齐戎只见幼时伟岸高大,像泰山一样岿然竦峙的父皇,正撑着额头歪在紫木绣榻上,一副倦容,正昏沉沉地捏着手里的乾坤珠。 齐戎心中一跳,忙跪下来行礼。 皇帝撑起手,见这不肖子来了,龙目血红,不留神两颗珠子就从手里滚落了下来,清脆地滑落在地板上,齐戎怔怔地抬起头,只见皇帝双眸火炽,怒不可遏,“逆子!” 皇帝起身,取过了一旁的木杖,一杖打在齐戎背上,齐戎闷声一声伏地,要不是他日日修习内家功夫,这一杖下来恐怕要吐血,齐野出了气,又心疼儿子怕打坏了他,将木杖扔到了一旁,改成脚踹,一脚将齐戎踹过去,“你可知道,隐瞒不报是欺君大罪!” 齐戎这才闷头闷脑地反应过来,原来父皇已经知道了。 他挣动着目光,艰难道;“父皇,儿臣不知该如何启齿。” “你一句难以启齿就行了?朕被你瞒在鼓里两年了!皇后早在等着这个机会!” 齐野大恨,“你可知道,就在你进宫以前,皇后带着人来,证据确凿地指认你不举,朕都替你羞愧,说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戎也羞愧,便将两年前在御花园那桩旧事事无巨细地同皇帝禀明了。 齐野一听,老脸都是一红,骂道:“青天大白日你要和女人在御花园……你,活该!” 齐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就知道父皇会骂他。 齐野冷静下来,坐回龙椅,细思量道:“那头野猪朕记得,老二养的。这事只怕老二脱不了干系,要是他借此一挑二,挑拨你与皇后,趁势谋夺皇位,朕不能姑息。” 做皇帝太久了,齐野深觉得谁都不可信,尤其老二这个大献殷勤、仁孝之名传遍朝野的人,更极有可能是个虚伪的趋炎附势之徒。 那头野猪,在齐戎受伤之后,齐戚当着他的面儿亲自宰杀了,给他赔罪。野猪突然发疯,人应当是控制不住的,何况齐戚真要对付他,这几年早该揭穿他的隐疾了。 齐戎自幼照顾弟弟,皇上赏赐的奇珍异宝,有他的,就少不了两个弟弟的,齐咸虽与他不算亲厚,但齐戚总是“大哥”“大哥”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就算他想要皇位,也不至于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齐戎没敢往齐野说的这处想,齐野说的,他也不啃声不回应。 齐野越看这个窝囊废儿子越怒,沉声道:“这事一旦渲染开便压不住,朕要早知道你和清荣是为了这桩事和离,朕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朕方才已经发落了两个良娣,她们什么都招认了,就是她们向皇后告的密。” 齐戎一怔。 那两个女人曾经指天誓日地说不会说出去的,没想到…… 齐野呵呵冷笑,“朕已经将她们贬为庶民,就地逐出宫门。此事你不要过问,朕有一桩事要吩咐你办。” 事到如今,齐戎已经没脸面忤逆皇帝,自然齐野吩咐什么,他照做。 齐野冷然道:“朕即刻下旨,重新册封冉清荣为太子妃,明日便花轿宫车迎她入宫。” “父皇!”齐戎大惊失色,倏地抬起头,“此事万万不可!” 冉将军和清荣都不想卷入夺嫡的风波之中,齐戎也希望他们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齐野还能不知道,他的大将军如今壮心已矣毫无骨气了,就想着抽身避祸,可他曾经是太子岳丈,这事跑不了,即便清荣不是太子妃了,也不能让他远离这漩涡。 齐野不容反驳地冷笑,“欺君之后,你又敢抗旨不遵?” 这样样都是杀头大罪,何况齐戎有私心,确实想娶冉清荣,来日又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他胡思乱想了一阵,没有答应,齐野便去拟圣旨去了。 齐野比齐戎看得明白,无论如何,眼下东宫需要一个女人,不然那些老臣言之咄咄,会损害儿子声誉,到时偏信皇后的人占多数,太子被废得不体面。齐野就算是要废了他这个太子位,也要为儿子找个合适的台阶下下。 但满京城鬼女圈的那些黄花闺女……齐野不忍心耽误,就只能找冉清荣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