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被智慧的中原人所利用,做成了一个一个的沙球,沿着陡峭山坡一滚, 气势汹汹。 而此时,笙歌靡靡的上京城,仍是歌舞升平, 没有人担忧魏军会败。 齐野还在上京思量着几个儿子继承皇位的事儿,今年入了冬,断断续续地病了好几场, 让齐野不得不服老,感慨身子骨到底是不如当年了,可是大儿与冉清荣和离,膝下也还没个儿子,皇位传出去他还不甘心。 老二齐戚虽然孝顺,娶了正妃也一年多了,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齐咸自是更不必说。 皇家子息不旺,让齐野不得不担忧,这是不是老天给的旨意。 但齐野也没放弃,隔了两日,便撺掇着齐戎,再去找个贴心的儿媳妇回来。 与此同时,陈留捷报频传,容恪整饬三军,一举在落日沙洲生擒了当时作普通骑兵装束的夷族亲王,军心大振,夷族旌旗委地、对大魏军闻风而逃,忽孛也丢盔弃甲,带着几名残兵败将窜入了大漠消失无踪。这一战,为大魏赢得了至少五年休养生息的机会。 齐野接到奏报,刷一下躺倒在龙椅上,面色不愉地想着:朕生的儿子,就没个争气的! 可惜容桀,真是可惜,死了两个,换来一个功成名就,还闹得父子不欢而散,形同陌路。齐野心里这么一想,就平衡了不少,着令人,宣容恪入京受赏,大军班师回朝。 齐戎被皇帝一催,愈发想着与冉清荣破镜重圆,于是想方设法,将将军府隔壁的一个无人居住的宅院盘桓了下来,说要出宫小住,齐野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准时冉清荣追到辽西,他又回心转意了,惦记起原配的好了! 呵呵,恐怕人家大将军的闺女还不定能眼瘸原谅他! 齐野就劝他:“朕告诉你,夫妻还是原配好,当年你喜爱两个小妾,朕就是这么同你说的,可你非是不听。朕就是吃了大亏没了你母后,你要是也混账,连朕的出息你都赶不上。” 齐戎左耳进右耳出,他母后是中宫之主,可也不是没拦着齐野宠爱临幸贵妃么?他心里只有清荣,也只想要清荣一个人,当然不同。齐野的话他就当没听过,隔日就将行李扔到了将军府隔壁间。 转眼到了五月,容恪在陈留整顿军民,与四月底出发回上京。 将冉烟浓一个人留在魏都,他心里实在不放心,齐野遣送的魏使对他几番欲言又止,容恪淡淡道:“使者有话不妨直言。” 方是时,一群人骑马在回程路上,旌旗摇摇,马蹄飒沓,使者看了眼连绵几里的大军,口干舌燥,最后还是无奈地摇头道:“世子爷还是早点回上京罢。余下事宜孙将军会替世子安顿,魏都有人日日盼着世子爷回去呢。” 容恪耳中一动,魏使是替齐野传话的,约莫有皇帝口谕,容恪扣着缰绳,雪间青忽地打了一个响鼻,傲慢地载着容恪快了几步,容恪敛唇,“多谢魏使告知。” 大军走到了一半,这位意气风发且才又打了胜仗的景阳王、留侯世子便单骑脱离了凯旋的军队,直奔上京而去。 五月花蕃如霭,昼长夜短,将军府也清闲了不少。 灵犀怕热,常在院中纳凉,自打大哥搬到了隔壁院以后,灵犀怎么瞅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大哥对嫂嫂没忘情,可搬过来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灵犀托人以妹妹名义给他送了一些将军府新摘的果子,结果回来的人说,太子殿下日日在府中勤修武艺、读书看奏折。 搬过来了,却不出手,倒像是在韬光养晦。 灵犀怕大哥浸淫权术,这一套是做给二哥三哥看的,还怕冉清荣误会,因而冉清荣偶一回想去隔壁坐坐时,她劝住了。 冉清荣笑着道:“只是坐坐而已,我还怕人说什么闲话不成。” 灵犀是真担忧冉清荣,“我大哥是个闷葫芦,看着好说话,其实也是个驴脾气,好面儿,你千万别去,倒显得你有心和他示好一样,你别去,等他巴巴地过来找你。” 冉清荣温婉地微笑,“也好。” 灵犀又道:“大哥做事有点过分了,说和离就和离,姐姐,要是冉横刀敢混账,我不让他痛哭流涕,他别想碰我的指头一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