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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两人亲热完了,忽孛看得眼睛发红,才见容恪施施然地下场,须卜给他递了一张弓,忽孛坐在马上,嗤地一声笑:“两石的弓,魏人拉得开么?”

    容恪端凝着这张弓,倏地曳起一缕笑意,“试试。”

    两石的弓未必有两石,这张弓被做了手脚,容恪掂量了一下弓重,便心中了然了,信手一拉,便是一个满月。太轻了,他微微摇头。

    此时除了忽孛和两个动手的人,没有人知道这张弓有问题,一个个眼如铜铃,惊愕地看着这个如杨柳枝一样的细长的男人,将一张两石重的宝弓信手拉开,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连忽孛也不禁俯低了身体,在马上攥紧了马鞭。

    他惊讶于容恪的深藏不露,那张弓在被他试了一试之后,弓弦被手一扣,绷断了。

    弓弦断了!

    夷人不知道弓的问题,他们只知道,这个人将两石的重弓拉断了!

    冉烟浓紧张而惊讶地望着容恪,曾几何时,与刀哥出游时,她用一石的弓,刀哥也是用的两石,但刀哥没有天生神力,既无法打死老虎,也不能将一张弓信手便摧毁了。她只见过爹爹能将重弓拉成满月。

    容恪将断弓信手扔在了地上,搓了搓手,“夷族的弓也不过如此。”

    忽孛受不得激,一激之下便涨红了脖子,“好,上三石来!”

    三石强弓能拉开的人不多,夷族没有几人,汉人更少,连忽孛都不信,到了这个地步容恪还能托大,只是那三石的弓此前没动过手脚,忽孛眼睛一暗,算是便宜这个小白脸了。

    这弓一经呈上,再没有眼力见的也知道这是柄宝弓了,忽孛勒住缰绳掉头,马儿打了个响鼻摇头,忽孛朗声道:“这是我打猎用的,你要是用的顺手,即刻便可出发了。”

    “今日猎雁,你执白羽箭,我执黑羽箭,半个时辰之内,射中的大雁多者为胜!”

    容恪试了试忽孛打猎用的强弓,便已摸清了他的臂力,淡淡一笑,飘然下场。

    穆察和几个奴隶蹲在犯人堆里,被惩戒得皮开肉绽,脸色却黝黑健康,一切如常,他与冉烟浓坐得近,诧异地看了他们许久,穆察心道:“没想到一晚上过去,小美人失了身,李兄弟竟也忽然变得天生神力……这是怎么一回事?”

    最让穆察没想到的是,小美人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怕死,临危不惧,似风中月季,艳而铮铮。穆察便心道,果然男欢女爱是一场伟大的修行。

    他倒是盼着李兄弟赢的,不过最让他感到为难的是,要是李兄弟赢了汗王,汗王面子挂不住,到最后出尔反尔要杀了他们夫妇就糟糕了。

    忽孛与容恪都上了马,忽孛原本大意轻敌,也不禁开始正视这个敌手,在发号施令开始之前,他问了容恪一个问题:“在你们中原,像你一样身手的,有几人?”

    容恪笑道:“中原人千万之众,我不过庸人之姿。汗王赢了我也不稀奇,但我要赢了,汗王记得信守承诺。”

    忽孛“哼”了一声,从箭筒里取出了一支羽箭,“好,来!”

    牛角声连绵地一吹,嗡嗡地声彻草原。

    两人同时跨马骑出,容恪那一身衣衫还是魏人制式,并不宜作战,但偏偏那宽大的袖袍被吹拂起来时,有种柔而劲的美感,没有人再怀疑他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这是一个可以和他们大王齐头并进的对手。

    容恪的箭术绝佳,并不逊于忽孛,但顷刻之间,那窜起飞出的大雁,乌压压地被数只羽箭射落,无论是白羽还是黑羽,隔得太远都瞧不清,草原上烈日太炽,单是坐着都汗如出浆,此时没有人再管那个被争夺的战利品。

    冉烟浓将斜倚在鬓发边的金钗取了下来,紧紧地扣在了掌心,默默地祈祷容恪获胜。她没有退路了,要不然就是一死,好过被一个野蛮的夷人侮辱。

    容恪张弓,策马越出一截横断的枯枝,那羽箭如流星一般,笔直地插中灰雁的翅羽,灰雁哀鸣着从空中掉落。

    那只灰雁是夷族人驯养的报信使,忽孛只要撮口喊一声,它们便会忠诚地自发寻着呼声去送死,因而忽孛如法炮制了几下,被黑羽箭射中的灰雁已成群结队地匍匐在了马蹄下。

    夷族士兵沿着马蹄踏过的痕迹,一路拾掇过去,然后将灰雁捡回来,插着白羽的和插着黑羽的各装了两盘,此时仍然分不出胜负,但从忽孛耍赖开始发口令时,撑黑羽箭灰雁的盘中开始数目剧增,那夷人亮出一口与他的肤色极不相称的雪白大牙,“大汗,十七只,李闯,十三只!”

    “哦!”那群人士兵们开始欢呼,浑然不觉得忽孛耍赖,非君子行径。

    他们举戈欢呼,冉烟浓只盯着容恪看,他的箭很快,很准,但是一味地只顾自己的大雁,根本抵不过走捷径的忽孛。

    她咬住了嘴唇,手心的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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