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就近在一片山谷口安营扎寨。 冉烟浓下了马车,先前扯落的红盖头,怕明蓁姑姑想起来又让她戴上,被她一脚踢到了马车里的凳子下边藏起来了,她在脸颊上又抹了一层胭脂,手里捏着一块生姜,羞怯地往容恪那处去。 有人在外头巡营,有人在烤肉,北疆的人都能歌善舞,因而也有为着篝火跳起来唱起来的,是地方民谣,不是大魏官话,冉烟浓听不懂。 容恪背着她,低着眉眼看着什么,直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收拢了衣袖,云淡风轻地微笑着,转身道:“怎么了?” 冉烟浓轻轻捂脸,“恪哥哥,人家要……小解。” 容恪微微歪了头,“你去便是了。我找人护着你。” 冉烟浓做出一副害臊状,“当然不可以了,我……是你的夫人啊。” 容恪抚了抚下巴,狭长的凤眸溢出浅浅戏谑,见冉烟浓要抬头,他摁着剑柄,肃然地微微折腰,“夫人请。” 冉烟浓复又垂眸,应了一声,便走在了容恪的前边。 山谷口有一弯长水,夜里闪着银光,河边的草生得很茂盛,汁水丰盈的水草摇曳着,将满地月色粉碎得宛如散落的萤火。 馥郁的浓花香,被皮鞭似的风摇起来,冉烟浓吃了一鼻孔花香。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与容恪说话很有意思,她也算是见过百种人的,但从没有一种人让她觉得比容恪更有意思,刀哥飞扬跳脱,齐咸看似温柔实则沉闷,刀哥那帮朋友也不说个个都有破绽,但是她聊几句,就能抓到他们的小辫,能各个击破。 但容恪没有,他像是一个谜,看起来和齐咸一样温柔,但又透着五分野性,容色是极美极美的,却又藏不住一种凌厉。 他整个人,都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刀。 刀鞘虽然精美,但碰了他的柄,刀刃抽出来,致命伤是逃不过的。这是冉烟浓得到的一个初印象。 她想着事情,浑然都忘了,她想的这个人正从容地光明正大地跟在她的身后,她吹着泛凉的风,手指在舔着她腰肢的长草上一根一根地拂过。 冉烟浓停住了脚步。 身后也没有了声音。 她回头,笑盈盈地说道:“就这里啦,恪哥哥你背过身去。” 容恪挑唇,依言转身。 冉烟浓假意地蹲下来,手指在草根上碰了碰,然后摇了摇,弄出一些窸窸窣窣的仿佛衣裳擦过草叶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正人君子地抱着剑而立。 这个背影也很好看啊。 一身红衣的少年,绑着红玛瑙的头绳,垂着一头如瀑如墨的发。背影亦是修长挺拔,好看极了。 那红衣,是娶她的凭证。 冉烟浓悄悄地摸着脸,心道:拇指、食指都有茧,握剑的姿势很随意,一般来说,应该是会点拳脚功夫的。但不知剑术具体如何。还有、还有他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总要笑呢,难道他不知道,他用这副姿容笑起来,对女孩子来说是很致命的么! 冉烟浓捏着鼻子发出一声闷哼,他仍然八风不动地抱着剑在那儿守着。 她蹲在草丛里,捧住了脸颊,“恪哥哥,你贵庚啊。” “弱冠。” 那不才成年。冉烟浓看了眼他的头发,想必北疆人没有魏都人讲究,弱冠之年也可以披头散发的,但皇帝舅舅也太心急了,他才成年,就给他找了这么好的媳妇儿。 冉烟浓想着想着,自己都快笑出来。 她捂住嘴,将笑声藏在手掌心里,又问:“恪哥哥,你的剑术厉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