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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冉横刀搀着妹妹出门,到了前院,莺语连绵,唱得早春树树花开,满地艳影。

    她垂着眸,看着脚尖绯红的绣花鞋上,那缠藤的纹理,并蒂的粉莲,还一时犹如在梦里。十六年的上京生涯,从此去,仿佛已经落幕。

    冉横刀握住她的素手,缓慢地伸向前,直至另一只手握住她。

    他的掌心有细密的温暖,流水似的涌入她的骨骼血脉,冉烟浓悄悄激灵了一下,但愿容恪没发觉。

    盖头让她看不清,只能茫然地立着,不知该做什么,冉横刀忽地出声笑道:“以后,好生待我妹妹,我们冉家将她交给你,将最美的明珠交给你,你要好好珍藏。”

    刀哥是真的坏,这个时候还说得人家掉眼泪。冉烟浓不想哭,她就拼命忍着。

    然后是她沉稳的老父亲,也不禁动容,“浓浓,日后,有什么需要的捎个信来。”

    冉烟浓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声音清脆,“阿爹,女儿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只握住她的手,话音一落时仿佛紧了几分。像终于确认了什么,而已据为己有。

    容恪的手心有茧,并不平滑,但依稀很白,她只敢悄然瞟上一眼,因为手垂得低才能看见,却看不见他的脸,她紧张兮兮地提了一口气。

    容恪似在笑,“岳父和大哥放心,谨之会照顾浓浓。一生一世,不敢教她受委屈。”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让她觉得,这话只能听听而已。

    当然,那个好听的声音,还有一点点,让她抓破脑袋也想不起来的熟悉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浓浓是第六感非常准的女人2333

    后来他们开始斗(mei)智(xiu)斗(mei)勇(sao)的夫妻生活

    ☆、凶悍

    嫁了两个女儿的冉秦,此时不用谁传道解惑,也明白了什么是一颗好白菜被猪拱走的悲凉。

    当年大女儿与太子情投意合时,他对皇长子是左看一个满意,又看一个顺眼,岂料嫁过去没几年,太子枕畔一妻二妾,倒是美满和顺,只唯独女儿在宫中受苦,日夜不得安席。

    素来知人善用的冉大将军,于是知道了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如今再来个容恪,他是真的怕了怕了。

    将来夷人与大魏迟早开战,陈留在地势上扼其要地,必然首当其冲,容恪有本事保护浓浓自然是好,要没本事,浓浓落在夷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这倒也不说,将来一旦兵变,冉秦自然想法设法将女儿接回魏都,只是容恪如今说的一番天花乱坠,说得他心神动摇,过得几年,谁又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

    要是浓浓哭着跑回来说不嫁了,上头的旨意也不好交差。他拼着老命要保护浓浓,怕就怕要落成一句空话。

    “浓浓。”

    跟着是长宁。

    母亲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哽咽。

    但此时冉烟浓一手抱着玉如意,一手被容恪牵着,她没法扑到母亲怀里,与她说,她其实一点不想远嫁,不想去北疆,不想看夷族蛮荒之地,不想受威胁,不想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她知晓,事已至此,任性的代价是她付不起的。于是她笑了起来,“阿娘,话儿昨晚不是已经说完了么,浓浓嫁得良人,阿娘要欢欢喜喜送浓浓走才对。”

    容恪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缓慢地摩挲了下。

    动作很轻,但他手心里的茧子带起一波沙沙的粗粝感,冉烟浓恍如被蚊蚁叮咬了一下,她要抽手,但此时理智快于冲动,她忍住了,为他的轻薄红了脸,但又知道不能说什么。这是她的夫婿,别说碰了手,就算碰她身体任何一个地方,在人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

    长宁叹了一声,“哎,娘不说什么了,你好生些,听说路上不怎么太平,但幸得有容恪。也幸得开春了,积雪融化,路途没有险阻。”

    听说近来从魏都往北去,约三十里外,有一处近来闹马匪。朝廷派人剿了几回均为找到窝点,可见也是一帮猖狂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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