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擦拭额头。两人相视而笑,状极亲密。 楚昭愣了一下。旋即站定,问崔景深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明月楼。 崔景深黑沉沉的眸子看向楚昭,半晌忽然轻笑起来:“殿下这是……邀请微臣一同寻花问柳?” 卫霁忽然扭过头,怒火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楚昭还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锁定了自己。抬头一看,发现卫霁背后站着一个黑衣人,估计武功极好,给楚昭的感觉就像一把藏在匣中的宝剑。寒气森森,可怕得很。 谢棣慢了一步,带着一大帮随从声势浩荡地从后面赶上来,见三人不说话,便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崔景深打量了众人一圈,目光落到楚昭身上,点头道:“好啊,既然是殿下有请,微臣敢不从命?早就听说明月楼别具一格,小生也正想见识一下大楚第一美女的风采呢。”说着,他又转头向卫霁,温柔道:“阿霁,你也同去?” 明月楼在帝都东面,鹊华桥西边。是如今帝都第一美女,花隐夫人的住处,其间有亭台水石,种花特别多,名花异草不计其数。便有王孙公子,达官显贵来看花,也视其心情决定要不要接待。 帝都的王孙公子均以能够成为花隐夫人的座上宾而自豪。 帝都风月场所里,以前最出名的是小秦淮,玲珑阁和风花雪月楼,自从风花雪月楼被人买下来,改名为明月楼之后,便隐然有艳冠群芳之势。其中既有几位幕后老板的造势和人脉,也是因为明月楼自身的魅力了。 几人重新上马车。因为卫霁不肯坐车,崔景深就陪他在外头骑马。楚昭蔫了吧唧地坐车子里,像株几天没浇水的小草,耷拉着脖子没精打采看窗外。 一路上崔景深都对卫霁呵护备至,那个黑衣人不见了踪影,但是楚昭却能够感觉到一束危险的目光阴森森盯着自己,想是卫霁的护卫一直没有远离。 这么一想,小王爷的心里就有点生气:韩起今日旬休,说好要过来的,怎么还不到!本王马上要逛青楼了,很危险的! 鹊华桥这一带是帝都有名的风月场所。虽然今日是寒食,但是两旁的灯火依旧通明,无数浓妆的男男女女倚门而立,也有些更加漂亮的女子或青年,坐在二楼,在徐徐的晚风中意态闲适的画眉上妆,弹琴吹萧,美得如同一支小令。 在车上探头出去看时,楚昭又一次感觉到那种毒蛇般的目光。正待仔细查看,就被谢棠抱了回去。 楚昭这一行人个个容貌俊美,气度不凡,自然惹来旁人注意。巷子里几只流莺和龟奴想要上前纠缠,都被几十个平常装束的大汉推开了。也不知是哪位公子身边的护卫。 那些人一下子就了然,面前是不能招惹的人物,便不再上来继续纠缠了。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人,最有眼力见。 也有没眼力见的。楚昭一踏出车门,就被个少年跌跌撞撞扑到马车旁。骏马受了惊,一下子人立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在和卫霁说笑的崔景深一个侧身急转,便从身后托住楚昭的腰,往后急退两步。崔景深身形高大,双袖合拢便将少年牢牢护在怀中。 几个健壮的龟奴上前,想要将人架走。那少年约莫和楚昭一般大小,拼了命地挣扎起来,可是他的嘴巴被紧紧捂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唯独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看向楚昭。 那些龟奴见他不肯走,当街用一快脏污的布团塞在少年嘴巴里,然后开始踢打他,踢一阵又剥开衣服抽打。少年皮肤极白,显得身上的伤痕愈发可怖,大腿处更是鲜血淋漓,有的伤口已经化了脓,叫人看着都觉得疼。 楚昭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下,忽然愣住了。不是因为那张美丽的面孔,而是因为楚昭此生还从来没有读处那样清晰而强烈的意志:我是冤枉的!皇上救救我!皇上! 崔景深将似乎被吓傻了的小王爷搂怀里,略一低头正好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这是今科探花方子安,怎么会在这里?” 温热的鼻息扑在耳垂上,楚昭不自然的抠抠耳朵,崔景深的怀抱很温暖,一下子就驱散了初春的淡淡寒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