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具体如何做,还需你二人先下去拟一个章程,送来我过目。” 刚吩咐完,就见长风端了一碗热热的醴酪过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世子殿下接过长平递过来的醴酪,坐在铺着皮褥子的炕上,一边喝一边听长风禀报谢府的变化,这才知道自己被召入宫之后,卢老夫人就带着谢氏儿孙上山来了。 因为谢晋病重,谢铭还没有回来,如今自然是卢老夫人做主。老太太一声令下说要给谢晋求神祈福,谢家子孙谁敢不跪? 若单是跪一跪或者抄写经文也没什么,原是子孙辈分内之事。可卢老夫人自从儿子死了,孙女被除籍之后,性情就变得十分古怪。以往还有谢晋压着她,如今她自己做了主,便可着劲地折腾起下面的儿孙来。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的时节。她就把谢家的下一代全都招到谢晋的病房外,让他们换上粗陋的衣服,住在漏风的屋子里,不给碳烧,吃饭也只准吃冷饭冷菜。 严格按照当时的礼仪来看,卢老夫人做的也并不过分。但是谢家这些小公子哪里受得了这个,许多人都生病了,其中犹以谢棣病势最沉。当时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普通小感冒都能要人命,谢棣的病情很快就转为伤寒。 长公主现在没了老公,一颗心全放在儿子身上。见此情景再也坐不住了,当下就要带儿子下山养病。可是卢氏软硬兼施,先是责骂她不孝,威胁要将其休离,然后又请大夫替谢棣看病。软硬兼施,大发雌威。 皇帝弟弟如今也不怎么靠得住,丈夫又不在身边,长公主气焰便低落下来——这么些年住在谢家耳濡目染,当年单蠢的女孩子到底成熟了一些,知道这时候自己硬抗是不成的,只能耐着性子精心照料儿子。可是谢棣的伤寒却一日重过一日。 说到这里,长平暗暗叹了一口气,有些忧虑地看着世子殿下,道:“奴婢只怕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便是世子殿下也无奈。” 楚昭想了想,就问:“外祖现在怎样了?” 长歌低声回禀:“有些不好,但是也说不清楚。但有万一,只怕还要治丧,或许这个冬天都要在山上过了。” 正在说话,韩起从外头回来,不知道在哪里换了衣服,身上森森的寒气中带着一丝腥甜的气味。 楚昭见了,也不问结果,亲自下床帮韩起拂去肩膀上落的雪花,又将手里的暖炉过去:“外头雪下得大吗?” 韩起却摆摆手拒绝了,自顾自走到炭盆旁边去烤火:“越下越大。过不几日,只怕大雪就要封山了。” 楚昭抬头看着外面铅云低垂的天空,略带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坚持住在上方山养病是外祖的意思,不知道外祖究竟在想什么。” 这位老人似乎连死都是算计好的,他病重的消息一传来,安靖帝便再也没理由将楚昭幽闭深宫,楚昭得以从容脱身,远离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京城,躲到郊外的上方山。这一点楚昭能看明白,然而叫他不解的是:今冬大雪封山,谢氏子弟困在山中,即使能够避过喻王叛乱之祸,只怕也十存一二了。 沉吟片刻,楚昭还是闹不明白谢晋为何要这般折腾儿孙,只让韩起带着杂部的工匠,给谢氏子孙的住处都装上土炕,尽己所能的保全谢家势力罢了。若是卢老夫人问起,就说是乌见禅师的意思,这样能够请来神明,增强祈福祷祝的效果。 不知不觉间,楚昭已经和谢家处于一种共患难的心态之中了。当然,在共患难之前,还有一个障碍需要扫除。 第67章 就在楚昭离京后的第二日,也就是安靖十七年腊月二十一,喻王向朝廷上的奏章终于姗姗来迟。 这道奏章正是一纸宣战书,在奏章里,喻王写道:“我身居重臣之位,当和国家同生共死。时局如此,我怎能坐视国家危亡?事不得已,我只能发兵讨伐奸孽。但愿兄长你能够俯察我的苦衷,马上将卫霁和薛振斩首。此二人的脑袋早上悬挂出来,我晚上就可以退兵。” 当然,这绝对是谎话,接到信报说皇帝有意拿他镇灾的那一日,喻王就杀了李尚全,开弓没有回头箭,几个月来,他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沿着洄水北上,直扑都城建业。 喻王不但自己造反,还写信给各大世家,联合他们一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