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再白了他一眼,葛牙妹已经端着菜进来了。 酒糟小黄鱼,手抓羊肉,白菜焖粉条,里面还有肥瘦夹花的五花肉片子,另还有一份用酸辣椒炒的小山药蛋子,山药先用油煎过,再拿酸辣椒一烩,配上一人一碗蒸成软糯的大米饭。 葛牙妹不愧是如今开酒楼的,一桌子饭作的色香味俱全。 陈淮安还要让丈母娘坐来着。 葛牙妹在厨房里热了粉粉白白一张脸,通身的脂粉气息,笑道:“罢了罢了,我最懂得远香近臭的道理,你们自吃去,我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呢。” 说着,她站远了再望一眼锦棠,自打怀孕来胖了许多,确实肚子鼓挺挺的。 “这保准是个儿子。”葛牙妹最后下了句断言,喜的陈淮安眉开眼笑,把她给送出去了。 再回来,对着一桌子香喷喷的晚饭,俩人这才相对而坐,聊着家常吃起饭来。 成为宁远侯之后的林钦,此时还未搬入皇帝恩准其敕造的宁远侯府,依旧住在陆家。 陆家其实如今也格外冷清。 陆宝娟与陈家老太太一起,自打年前就上了龙泉寺后面的琅嬛洞天,在那里虔心礼佛,据说是在给罗锦棠腹中的孩子祈福,不等到锦棠的孩子出生,是不会下来的。 而陆宝琳,从大年初二开始到旭亲王府做客,不过十五元宵节,是不会回来的。 大年之中,尚未开朝,便陆府之中也是冷冷清清。 今夜,康维桢来府,正在陪林钦下棋。一人一盏酒,林钦执黑而康维桢执白。 “既是老丈人,你来测测,陈淮安会以什么为开端,向国公们叫板?”对于即将由陈淮安掀起的血雨腥风,林钦似乎很好奇。 康维桢是陈淮安的先生,熟知他的思维与谋略,当然,也因为经常见陈淮安,于他的行动,可谓是了如执掌。 他道:“你知道恒国公刘鹤那个侄子刘律吧,据说,此人如今于私下,正在悄悄售买一种叫作阿芙蓉膏的东西,非但售给京城各公侯府第那些夫人小姐们,据说还在往军中私授,以致于恒国公刘鹤的部下,多有吸食成瘾者。 这还不算,他替刘鹤网罗大批追随者,不止京城,整个河南河北,南淮之地,大批的地主员外,有良田的大户们全都归附到了刘鹤麾下,如此,可以避国家的田粮桑蚕之税。” “刘鹤所图呢?”林钦淡淡呷了一口酒,不动声色进了一子。 康维桢笑道:“人对于钱财的贪著,似乎是没有止境的。经过太后一事,刘鹤想必是没有造反的胆量了,但他的胃口已经给惯大了,便想着,既得不到江山,就丈着军功做个坐拥金山的富翁也不错,于是便肆无忌惮,大肆敛财。” 林钦勾唇一笑,道:“也是。” 他道:“给部下贩阿芙蓉膏,皇上必杀他无疑。” 康维桢不知究里,颇有几分吃惊:“上官,为何皇上会这般的忌惮阿芙蓉膏?” 林钦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但事实上,林钦是知道的。 一则,阿芙蓉膏险些害死过小皇子。二则,刘思罔借着罂粟壳,长达十年,天天给皇帝灌紫河车,皇帝沉溺过,虽说不曾上瘾,但比任何人都知道罂粟的威害,是以,虽说没有黄爱莲给他讲过历史上的鸦片之灾,但他也清楚的意识到,罂粟的滥用,会让整个大明亡国。 所以,如今在大明,阿芙蓉膏和罂粟,都是严禁种植,贩卖的东西,一经发现有人贩卖,立即处死。 这时候刘律顶风而上,贩卖阿芙蓉膏,可不是要催刘鹤的命? 一局已罢,康维桢输了。 他站了起来,抱拳道:“罢了,上官,咱们明儿接着下,再不回家内子又该着急了。” 林钦于是站了起来,一路要送他出门。 临到院门上时,他于吴七手中接过一只大筐,双手捧给康维桢,道:“这是皇上赏的果子,我不喜吃这个,你带回去给内子吃去。” 康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