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州,我可以到他麾下,做个参谋,你没得山正夫人做,参谋夫人,当不委屈吧。” 葛牙妹也知道他一直说服不了康老夫人,这是要放弃整个家业,带着她离开秦州。 她不知将来的事究竟会如何发展,其实存着的,还是一生之中,放浪上这几日,等放浪够了,康维桢拗不过康老夫人的时候,就收起心肠,回罗家酒肆去,给罗根旺做寡妇。 所以,她笑了笑:“你也累,还得一早儿赶秦州,勿说了,早些儿去吧。” 确实,为了考科考,他已经准备了整整一个月了。 康维桢放下茶盏,侧首搂了过来,也不说话,深深嗅了口葛牙妹身上的气息,放下茶盏,出了门,挂于中天的月还是弯钩,繁星如坠,二十七个学生,三个夫子,已然集结完毕,他仍是一袭夹里的白麻棉衣,走在最前面,带着学生们,便去考试了。 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母,康老夫人等的,也恰是这个当口。 只待康维桢一走,就遣着谷嬷嬷,把葛牙妹从竹山书院,给叫出来了。 葛牙妹见了谷嬷嬷,始知自己的杀人罪早就清洗干净,而自家的酒肆,也归到了念堂名下,而康老夫人,也绝不可能容纳自己进门,遂将康维桢替自己置的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放于床头,仍将自己来时穿的衣裳换上,出了书院,就回罗家酒肆去了。 * 碧水园。 就在渭河之滨,晋江酒楼的对面。 这是属于康家的私人园林,建于湿地之上,其间桃李尽植,如今正是桃李芳菲的时候。 康老夫人相邀,表面上说是谈生意,若锦棠猜的不错,要谈的,其实是康维桢和葛牙妹的婚事。 她穿了件弹墨绫面的夹袄,下系着素白面的褶裙,重生以来,倒是难得穿一回女裙,下踩一双葛牙妹替她纳的软底面绣花鞋,便头发,也是认认真真的梳成最本份的双垂髻,这个打扮,就算得上诚意了。 另,她还特此提了两罐酒肆里珍藏了八十年的老酒给康老夫人作见面礼。 如此厚重的大礼,她是诚心诚意的,想让老娘和康维桢缔结百年的。 但康老夫人的意图,似乎并非这样。 两厢见过礼,康老夫人就直接说道:“咱们为商的人,不比为官的人天生有体面,体面得自个儿给自个儿妆,大姑娘今日这妆扮就很好,由内而外的透着体面。” 这话绕的,意思是葛牙妹跟康维桢成亲,康家的体面就没了吧。 锦棠抿唇一笑,道:“我却不这样看。官的体面,来自于权力,学识,官职的高低,毕竟无科考,不作官。而商的体面,则来自于实力,诚意经营,行商赚钱,就是经商人的体面。” 实力就是她酿酒的技法和手艺,有手艺走遍天下,她就什么都不怕。 康老夫人清咳了两声,低声道:“大姑娘,别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当是个明白人儿,怎么能,让你娘还在热孝之中,就住到竹山书院去,你可知道,若非我一力的瞒着,这渭河县的人要传成个什么样子?” 要说起这个,锦棠更气呢。 她当时分身乏术,也是因为葛牙妹是个从牢里劫出来的钦犯,又还是因为康维桢,才起的家务事儿,几乎算是赌着气的,让康维桢给葛牙妹找个去处,暂时先藏她一段时间。 谁知道康维桢算得上渭河县的首富了,连处多余的宅子也没有,把葛牙妹带到竹山书院去,就住在了书院里头。 而且,康维桢头一回见她,开门见山,就说葛牙妹如今已经是有实,无名的康夫人了。 有实,无名,锦棠砸巴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康维桢也不是什么君子,那一日才是罗根旺的头七,康给桢连头七都没守得过,就行了禽兽之事,她把娘给送虎口里头了。 徜若锦棠是葛牙妹的娘,她当时就能提着棍子,把康维桢给揍一顿。 可分明她才是女儿,葛牙妹才是娘,徜若葛牙妹也心甘情愿要嫁之,康维桢将来得做继父,她总不能打吧。 既生米煮成熟饭,而康维桢又还指天发誓,称自己是诚心诚意愿意娶之,锦棠还得一力顶着热孝之中把老娘送人的天谴,死了的父亲于阴间给她的怨恨,能给葛牙妹争的,就只有一个,康老夫人的尊重。 是以,她直接就是开门山见,说道:“事已至此,体面不体面的,咱们就不说了,老夫人心中所介意的,无非就是我和念堂两个。我以然自立,弟弟,也会自己带着过,绝不会牵扯我娘一分一毫。 我家的案子,也早平了,至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