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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干爹,我爹娘死了吗?”小呱呱也才四岁多一点,还是甚事都不懂的年纪,但也觉得爹娘怕是没了。

    陈淮安轻轻唔了一声。

    “那个郎中,切开像猪一样。”呱呱的意思是,陈淮安最后像分猪一样,把孙福海给分了。

    陈淮安才杀人,分尸。肉卸了分给野狗,骨头刮了埋在呱呱家山后。

    他方才杀人的时候,因为愤怒,居然没有在孩子面前遮掩,此时才有点悔,怕孩子看到之后,要成为他成年之后的噩梦。

    他嗓音本就低沉,醇和,月光下架着个孩子,提着只食盒,便悠悠儿唱起歌来:“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呱呱,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呱呱摇头。

    陈淮安掂着孩子,柔柔儿笑着说:“这意思是说,对于永世不能开解的恶人,干爹就是他的沧浪之水,血能洗去他的罪恶,所以,干爹要以血祭之,助他解开他的魔障。但对于呱呱这样的好孩子,干爹会永远,永远把他放在心上。”

    默了片刻,陈淮安又道:“呱呱,既你爹娘死了,往后,你就是干爹的儿子了,干爹这辈子,大约也只会有你一个孩子了,你得读书,得识字,将来,得给你干爹干娘养老。”

    呱呱似懂非懂,轻轻儿唔了一声,趴在陈淮安的肩头睡着了。

    月光下,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干爹,顶天立地,能一把掰开兽夹的干爹两眼长泪,是个在哭的样子。

    陈淮安上辈子和锦棠十年求子之路,锦棠回回流产,他后来也就断了心思,想着,这辈子无后算了。谁知黄爱莲带来个孩子,说是他酒后有的。

    哪孩子生的虎头虎脑,便陈淮安自己瞧着,也是小时候他自己的模样儿。

    那是陈淮安一生中唯一一次背叛锦棠,瞒着她悄悄儿成了哪孩子的爹,每天下朝,都会去看孩子,教他读书识字,给他讲明事理。

    他自己给起的名字,陈濯缨。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他自己一世奸佞是抹不掉了,总希望儿子长大之后,可以成为一个像葛青章一样清廉如水的清官。

    因为锦棠喜欢的,就是葛青章哪样的男子。

    若说陈淮安此生最大的遗憾,怕就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再有陈濯缨那个孩子了。

    因为锦棠总流产的关系,他当然不会再让她怀孕,生子。

    这辈子,大约他也不会再有亲生的孩子了。

    陈淮安翻过山,路过另一处庄子时,把呱呱交给骡驹,才到了罗家酒肆门外。

    土芋搅团自然吃不成了,当然这时候锦棠忙了一天也早就睡了,陈淮安只得将食盒搁在外头。他之所以敢半夜而来,就是因为他发现,最近葛牙妹都和锦棠俩个一床睡着呢。

    这倒好,要叫锦棠,是绝不可能开门的。但叫葛牙妹,哪门就很容易叫开了。

    一团热气的葛牙妹随便披了件衣服,准备要走,临出门时,指头戳上陈淮安的额头,狠狠点了两下,哪意思当然是,不许他狠欺负罗锦棠了。

    陈淮安如今是个叫人打到鼻青脸肿,肉香味儿都未尝过的贼,只待老丈母娘闪身出门,啪一巴就合上了门扇,好家伙,他终于又回来了。

    此时锦棠团的像只暖猫一样,睡的正香了。

    陈淮安于是盘腿坐到了锦棠身边,捏了捏她的耳垂。

    “滚!”罗锦棠于梦里干干脆脆,就来了这么一句。

    要的时候亲达达亲爹爹的叫着,不要的时候一脚踢开,这就是罗锦棠的性子,见他不走,还拿手逗她的耳朵,于梦中拿脚使劲儿的蹬着。

    孙福海自己一个人布局,妄图要杀他,最后却叫陈淮安给反手一将,杀掉了。

    要说这辈子,其实孙福海活的比上辈子长了许多,因为上辈子,他和孙乾干几乎是前后脚儿死的。陈淮安本来是想放过他的,怎奈他自己找死。

    虽说孙家家大业大,可是他大哥孙福贵早在图谋他的家产,压根不会管他的死活,至于孙福宁,自己屁股上一摊子屎还没擦干净,更不会找他。两辈子,孙福海俩父子,都是白白儿死了。

    至此,孙福海一家对于罗家酒肆的威胁,算是彻底去除了。

    但是罗家大房了?

    陈淮安渥上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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