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不是傻子,嫂子们的房间能进么,你说说。” “嫂子……”嘉雨又拖的长长儿的,叫了一声。 锦棠索性转身就往来路上走去,准备甩开陈嘉雨,去找陈淮安。 陈嘉雨歪着脑袋笑着,直到锦棠走远了,脖子再扭个弯儿,两只小鹿似的大明眼儿眨巴了许久,怏怏儿的走了。 锦棠是真不敢跟陈嘉雨说话。 要说她上辈子唯一觉得死的无辜又可怜的,就是这孩子了。而且她和嘉雨之间,真是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叔嫂关系。这孩子心地善良,天性单纯,又聪明好学,性子还柔顺,爱帮着两个嫂子干活儿。 锦棠和刘翠娥皆是格外的喜欢他。 可这孩子会死在来年三月的一场春雨之后。 当夜在竹山书院上完晚休回来,这孩子据说扔下书包,脱了鞋子就跳进了渭河,等再凫起来时,已经溺死了。 齐梅和陈杭俩口子死了最得意的儿子,差点儿就为此事而疯了。 陈淮安在陈家,最亲的就是弟弟陈嘉雨了。 嘉雨比他小着五岁,陈淮安打小儿背到大的,学堂里有人敢惹嘉雨,陈淮安能提着拳头就跟人拼命。 他自视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所以对嘉雨也格外的重视,期望有一日嘉雨能到京城去考会试,高中夺魁,等到哪一日,估计他比自己考试中了状元还高兴。 因是凶丧,入不得祖坟,是在渭河对面寻了处空地,另起的坟头。 整理他的遗物,以及他上着锁的柜子这等事儿,是陈淮安干的。 他整理嘉雨的书册时,居然从中翻出许多嘉雨平日里记录生活的手记来。 当时锦棠和刘翠娥两个边哭,边来给吊唁的人烧羊肉汤了。谁知陈淮安大手拎着,一把就把锦棠给抓进了卧室。 他像个疯子一样扑拉拉的翻着嘉雨软羊皮包封的手记,扑拉拉翻到一处时,也不说话,拿手指头剁着上面的字儿,要锦棠自己看。 锦棠不明究里,定目看了半晌,于洋洋洒洒的字海中,只看清了一段:那分明是吾的嫂子,却与吾有了不伦,肉体之亲,这叫吾怎生是好? 当时锦棠脑子里嗡的一声,断然道:“我没有,我拿他当念堂一样疼爱,连他的手都没碰过,淮安,这东西打哪来的?” 陈淮安当时两鬓青筋乱跳的,也不说话,转身将整本手记往灯上一凑,便准备要将它烧掉。 锦棠当然不肯,连抢带夺的夺了过来,拿脚踩熄了火,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跪在地上翻开,匆匆扫了几页,随即又啪的一把将它合上。 也不过一个才对性,对女子朦发了向往的少年而已。 因为齐梅管束的严,他本性也羞涩,连本淫诗艳词避火图都不曾看过。对于女子的想象,全来自于手记中的哪个‘她’。 她笑起来什么样子,手捧着脸颊儿又是什么样子,腰肢什么样儿,手腕什么样儿,诸如娇资纤质,檀吐莺啼,满纸诸如此类的荒唐言。 等翻到写着‘她’睡在他的隔壁,整夜哼哼颤颤,娇喘婉啼此类的话语时,罗锦棠也吓坏了,将手记往灯上一凑,烧完还怕烧不尽,用脚踩成了灰烬,便垂着双肩,满脸是泪的望着陈淮安:“我要说我和他清清白白,你能信吗?” 陈淮安肩宽背阔,本就看起来格外的高大,两目几欲呲裂的望着罗锦棠。 他粗掌扬了起来,大概是想打她的,可是巴掌落到脸上,也不过替她揩干了泪。 她是个倔犟的性子,难得哭的哪么无助,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除了烧掉手记,除了把这事儿吞下去,还能怎么办? 等葬完嘉雨再回来,已经是深夜了。 锦棠躺在床上,满脑子那手记里的话儿。 显然,从齐梅到陈杭,再到陈嘉利和刘翠娥,大家都不知道那本手记的事儿,也不知道嘉雨曾经那样在纸上描摹过她。 她百口莫辩,又心疼白白死去的嘉雨,本以为自己和陈淮安的婚姻就此完结,他也定然会休了她的。岂知陈淮安回来,于窗边站了大半夜,依旧把她往怀间一揉,闭上眼睛便睡着了。 那么一个少年的死,两辈子,就这样埋在了他夫妻二人的心里,是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