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变成了冰凉的。 同在马上的元亨瞧见了她挂在颊上的那颗晶莹泪珠,他别过了眼睛。 他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落泪,或者说是为了谁而落泪,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看不了她难过而已。 这场战役,一直从清晨打到傍晚,双方的损伤人数可能是相当。 赫连净土终于撕下了最后一层伪善,将秦冠带上了城楼。 他没有让人将秦冠缚住,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还是不愿彻底激怒玉宝音。 秦冠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龙袍,呼呼作响的大风吹的龙袍的下摆上下翻转。 又一个变故发生了。 当然,秦冠并没有乔氏那种必死的绝心。 他可能是恐慌了,厌倦了。也可能是在打赫连净土的脸面。 他先是取下了冕冠扔下了城楼,然后是龙袍,就连御靴也一只一只地扔了下去。 你只穿了白色里衣,张开了双臂,迎风而立。 赫连净土真想一把将秦冠也推下去,可他若真这样,岂不是自认了玉宝音讨伐书上的罪行,成了谋逆小人。 再一想,当初他倒不如干脆一点,自己称帝。 如此,他想让秦冠当着全城守军的面斥责玉宝音的愿望落了空。 赫连净土没有办法,只得喊了一句“皇上受了惊吓,快些请下去。” 秦冠却大声呼喝:“赫连净土,你这个逆贼!” 虽然只喊出了一句,便有人将他打晕了带下去,可这已经引起了波澜。 谁才是逆贼?城中的还是城外的,许多人已经分不清。 当夜,玉宝音退后了十里扎营休整。 建康城内却没有因为攻击暂停而消停,骚乱的不止有普通贵族,还有平民百姓。 人人都在想,皇帝怎么了?宰相怎么了?建康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若是外敌,还能军民一心,可这分明是能够避免的内乱,人心怎么会不浮躁呢? 这个时候,便有人说“一切都怪宰相,就连先帝也是被他害死的。” 这可与秦寒霸占建康时不一样,秦寒就是再名不正言不顺,他也是个姓秦的,也是真元帝的亲生儿子。 宰相就是宰相,宰相想做皇帝那就是逼宫、是谋逆,咱们为什么要为了他的一己之私赔上自己的性命,死后还要被冠上逆贼的脏名! ——我们不要战争,我们想要安定的生活。 ——我们不要乱世,我们想要真元帝那样的皇帝。 真元帝不一定是个名君,他偶尔犯错,偶尔英明,重要的是他执政的三十几年里,南朝再也没有被大规模的战火洗礼。 他的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功绩,可却是个温柔善良的皇帝,他的孙子还那么小,也是个有胆量的。 总的来说,秦氏皇族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的子民也还不想推翻他。 一夜就是这么翻腾着过去,玉宝音没有接到赫连上让人传来的攻城口信,继续休整。 又是一日一夜过去,建康城中到处都弥漫着消极的情绪。 赫连净土终于有所觉察,探听来的消息,既让他心凉又让他叹息。 真元帝执政了三十几年里,可以说他的功过都有赫连净土的一半,但是人们记住的只有真元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