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纱料子。 摸了摸料子的质地,笑着道:“这还是当初我陪嫁的东西呢,当时陪嫁的东西里头各种尺头好多,就想着要用到哪一年才能完。因为怕过时,料子都选的单色,或者花色能一直用的。现在一看果然有先见之明,打开箱子才发现没用多少——平常送礼尺头多,再加上每年贪图新鲜花样也会买一些新的,这来来去去竟然没怎么动这些嫁妆。” 桃儿和小庄把翻找过的箱子重新恢复原状,这才笑道:“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听人家说过了,真正有钱人家的小姐就是要嫁妆够用一辈子才好呢。等到了做老封君的时候还能拿这些东西赏孙子孙女!” “可是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赵莺莺哂笑了一声。 拿起布料打算计划一下今年给家里人做一些什么夏衣,另外孩子出生之后的襁褓、小衣服之类的虽然已经做了一些了,但赵莺莺找到这种空就忍不住多做一些。这时候不由得出神起来。 打断她出神的是外面的响动,这响动不同寻常,赵莺莺听着倒不似寻常,便和桃儿站到门口去看。便见从隔壁崔智和古氏家里揪出一个穿破布衣裳的半大少年来,脸脏脏黑黑的不好断定,但看光景也就十四五岁。赵莺莺的亲弟弟赵茂正好是这个年纪,所以她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身形很熟悉。 把这个孩子揪出来的是崔智和崔源,旁边站着的是满脸怒色叉着腰的古氏。赵莺莺颇为不懂,于是挪到了早早出来看热闹的万氏身边。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不大好,但至少一般时候能像正常妯娌一样相处了。 无论有什么疙瘩恩怨,也抵不过时光。时间渐渐过去,万氏对赵莺莺的芥蒂小了很多。当她没有那么别扭之后,赵莺莺的态度当然就跟着正常起来。 赵莺莺的肚子虽然还不沉重,可是看着已经很明显了。万氏见了忍不住道:“你往这边站站,那边儿有人走道,要是不小心蹭了怎么办?” 赵莺莺从善如流站到了她指定的地方,然后问道:“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对着一个半大孩子喊打喊杀的?” 万氏‘切’了一声,语气虽然不怎么好,可还是解释道:“什么半大孩子,你有见过那么大的孩子?家里艰难的,这个年纪就已经肩膀上挑担子了——这小子不学好,偷鸡摸狗来着。之前五嫂不是就丢过一次鸡,如今鸡正是开张下蛋的时候她看的可严了,时时要去鸡圈看。阿源不过是有事找五哥,正好一起听到五嫂说捉贼,这才有了现在的事。” 因为赵茂是这个年纪,所以赵莺莺总是下意识地把这个年纪的男孩当成是孩子。想想也是,再过两年都要讨媳妇了,怎么说也说不上孩子了。 普通小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所以格外恨这些偷鸡摸狗的,即使很多做小偷的人本身就是因为自家困难才这样。要是家里困难就能这样,那还有没有规矩?各家日子又怎么过? 崔源此时用手压住那孩子,问崔智:“五哥,怎么办?” 崔智想了想:“给送到官府去吧。” 那少年听到这话,本来已经停下挣扎了立刻又胡踢乱动起来。见挣脱不开立刻抬头来哭着道:“大爷饶了我吧,小子实在是命苦才做这样的事情的——我家只有我和奶奶、两个弟妹相依为命,隔夜粮都没有,饿的活不下去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您行行好,给条活路!要不然您打我一顿、打我一顿,只要别送官!” 民间,特别是乡间,很少有人会想和官府扯上关系。至于处理小偷小摸这种事情,大多数就自行解决了。而且按照律法规定,苦主可以殴打小偷,只要最后没有弄出人命,官府是不会管的。 如果刚才偷东西的是左近人家认识的孩子,说不定崔智也会这么打算——相比起送官,打一顿其实是更加仁慈的做法。也就是街坊间的孩子,不好做的太过了显得没有人情味,这才这样的。 要是送了官,这种人赃并获的时候崔智这个苦主自然不用再管,随便官府去了。但这个少年恐怕就要倒大霉了!监牢那个地方可不是玩闹的,有钱人进去了靠着银子还好,大出血之后总能站着进去站着出来。 至于像少年这种,如同干爽的大毛巾拧不出一点儿水分的,他们只会让他站着进去横着出来。这不是衙门里的人都好施虐,而是必须要给其他人立榜样!若是大家知道拿不出钱来没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他们又怎么会在自己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尽最大的力量筹钱呢。 赵莺莺这等妇人见到这等情形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