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莺莺的布店能赚到钱,经营到现在也比万氏的绒线不铺子来的有前景。可是赚不到大钱也是真的,每年也就是四十两银子左右的纯收益——听着似乎挺多的,可是考虑到那铺子也是她的,那就不多了。 她那铺子虽说是在城南,可好歹有那么大的门脸,也不是在什么深巷里。这种铺子要租,一年也得二十两银子上下。这样看起来赵莺莺的布店并不比万氏的绒线铺子来的赚钱,只不过薄利多销来往的人多,随着越来越多,日后有前途一些罢了。 不过赵莺莺经营布店本就不是为了赚个日常的钱,最开始是为了囤货发财掩人耳目用的。如今则是因为经营什么的都不费她的功夫,赚的少就赚的少了。放在那里也没有要关门的意思。 听到这个婆子的话,万氏果然不太开心,嘴角一下拉直了,眼尾也垂了下来,冷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她那布店就赚那么一点钱,比我这个绒线铺子强不到哪里去,这时候还撑着,给谁看?” 话是这么说,但往往就是丈二长的烛台照不到自身。万氏看到了就说赵莺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却忘记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强撑着! 万氏到底没有把绒线铺子的生意给停了,她倒是想把生意顶给别人,可是这时候有闲钱、又看好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没有人愿意伸手。可要是直接关门大吉,她又不甘心,她可是刚刚交了河堤银和一年租子的!她想着,至少要把下一年做完再说。 万氏没有关掉绒线铺子是她自己选的,其他很多做生意却没有这个选择的机会。交完河堤银之后手头也就没钱了,生意周转不开,只能放弃生意,去到人力市场上卖力气做工。 然而这些人做不成生意,自家收益降低,世面越发萧条了。就连那些大铺子也受到了影响,生意差了很多。这种情况下,作坊、铺子纷纷裁减人手以减少开支。然而这样的话,更多的人收益变少甚至没有,市面变坏是进一步的事情。 往年过年前最是繁荣,所谓腊月水土贵三分,水土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别的了。今年却坏了很多,赵莺莺和眉嫂子结伴上街买年货才发现人少了很多,年货的内容就更别说了! 以干果点心这一样小东西为例,往年最普通的人家也要凑齐瓜子、花生、糖块儿、果馅饼四样,而且瓜子一样往往是放开了让孩子们吃。今年就不同了,比较贵的果馅饼几乎卖不动,花生和糖块儿也变得意思意思了事。 以前生意做的红火,老板还要在腊月临时多请两个人,现在倒是不用了。老板自己沾在柜台前做生意,等到赵莺莺和眉嫂子结账的时候还要感叹:“是崔七奶奶和眉奶奶啊,我来给你们准秤,多让一些!唉,早知道这贵的点心就不进货的,谁知道现在出不了手,也不知道卖不卖得完。” 赵莺莺并没有削减今年的年货,往年买的什么今年依旧买了什么。各种各样的点心都有,掌柜的看到了才有这个说法。 赵莺莺和眉嫂子走出了干果点心店,看着貌似繁华,实则比往年差了很多的市面,忍不住道:“明明就是一个河堤银,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能知道是河堤银的关系,可是委实想不通河堤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威力。 “还有前头的水灾。”眉嫂子补充了一句,然后道:“这其中因果关系复杂的很,也只有那些官老爷才知道吧。” 说着又叹:“别看是这样,咱们扬州还算是好的了,仗着底子厚,该过年的还是得过年。你底下县里看看,经过水灾又收河堤银的州县,一个个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家高邮县的亲戚前些日子来扬州办事,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的话!” 第203章 赵莺莺和眉嫂子说着话把甘泉街逛完了, 把东西寄在相熟的店家然后就往小秦淮河一带去。虽说只是准备年货的话,在甘泉街已经足够了。可是作为扬州最繁华的小秦淮河,依旧有很多新鲜东西, 眉嫂子最爱去逛,赵莺莺不爱出门, 可要是挑选东西, 那又和一般的妇女一样喜爱了。 来到了小秦淮河这边, 赵莺莺才这里和甘泉街那边最大的不同。今年的甘泉街看起来热闹,其实远远比不上往年,想来是水灾和河堤银的关系。但是小秦淮河这边就不同了, 热闹不输往昔! 眉嫂子听了赵莺莺的疑惑, 笑着解释:“这是当然的,说到底年景好不好什么的是穷人才会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