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家蓉姐儿和莺姐儿——你是知道我的,常常要坐在织机前面织绸,平常的家事,以前是劳累我婆婆,现在则多是蓉姐儿莺姐儿两个来担当。” 这次王家舅妈才算是吃惊了,看向赵蓉蓉和赵莺莺,连叫了几声才道:“我的老天爷,我倒是知道蓉姐儿这个年纪该学着厨房里的事儿了。但是这多是跟着娘亲嫂子学而已,至于自己当家,那还差得远呢!” 又看看赵莺莺:“还有莺姐儿,这才多大啊,居然就进出厨房了——果然是大姑教的好。” 说着赞了又赞,并教导女儿:“玉姐儿,你看看,这就是表姐表妹的样子,你多学着一些。” 玉姐儿小嘴一撇,丝毫没有给她娘圆谎的意思,当即道:“我倒是想去厨房呢,您让吗?” “这孩子这孩子......”王家舅妈颇觉尴尬,好在在做所有人都不会没眼色地去追根究底。 吃完饭,赵蓉蓉赵莺莺收拾碗筷,这一次王玉儿也很有眼力见儿地跟上。赵蓉蓉和赵莺莺抱着碗盘和剩饭剩菜回厨房的时候,她麻利就拿过了抹布。 这一次王家舅妈总算舒了一口气,笑着道:“让玉姐儿和她表姐表妹多处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多好的榜样啊。” 这对姑嫂正说着一些教养女儿的闲话,忽然外头又传来了叫门声。昨日王家舅妈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不再惊异。只是皱眉小声道:“我才知道有这般不要脸的人家,大姑家也是倒霉。” 她没有大声说,因为方婆子也在,若是听到了,难免会觉得不舒服。 王氏叹一口气,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未尝不是这样想的。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那么多空闲和精力过来,听说城南聚集的外乡人,要么下大力气找活儿或者乞讨,就是为了想办法糊口。要么就是呆着不动弹,这好歹省些力气,没有那么容易饿。” 这个抱怨有没有说完的意思,就是说这些张家人实在是太不通了。赵家这里明显没有油水可以压榨,却还跑的这么勤快。耽误了糊口的时间,有浪费了精力,还不如就躺在草棚里不动弹呢。 这是王氏的想法,王家舅妈也能懂。不过外面的张家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所谓没有油水,不过是没有下死力气压榨而已! 三兄妹中的老二张虎是心态最平静脑子最清楚的一个,他也曾全国自己的大哥和小妹:“这件事我看就不要指望赵家了,人家赵老三就没有把我们当成过亲戚,娘说话又不管用。这般来说,如今的境况,他们怎么可能帮我们!” 张大姑的想法则不同,她恨声道:“怎么不可能?我就天天过去一趟,我就不信哪一日我饿晕在他家门口了,他们家还能不管!就算他赵老三不管,娘还能不管?娘说话是不管用,但偶尔也能起些作用。你们可别忘了你们是怎么进的城,一开始赵家老大和老二还不是不愿意做保人,后来还是娘说话呢。” 张大姑的丈夫刘庄已经带着大儿子出去找活干了,他们正当壮年找活儿容易,几个小一些的孩子,除了长女照顾草棚这边,其他的都去讨饭。 张大姑看在眼里,同时也清楚这有多难!现在的扬州城人满为患,最不缺的就是人。原来外来的找工只是难而已,但是有门路就简单了。但现在呢,早就不是那样了,何况现在他们还没有门路。 而且现在的做工的是什么价钱?价钱只有春天来扬州城做工的时候一半。同时粮价又是那样,一个壮劳力辛辛苦苦一整天,好一点儿的时候也只能养活自己而已。 至于说孩子们去讨饭,如今的情形讲不得体面不体面,但是关键是那养不活孩子啊!现在的扬州城正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自家尚且吃不饱,拿什么来施舍给乞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能靠着各个城门附近施粥的粥棚每日靠抢才能有的薄粥了,但是那个做不得依靠——那只会让人一天天在饥饿中虚弱,很多人就是这么悄无声息慢慢饿死的。 所以张大姑选择了赵家,不要脸又怎样?这时候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有的时候她来的时候能赶上做饭,赵家虽然有高墙,但也不是那种深宅大院,厨房飘出的味道在大门口还是闻得见的。只闻味道她就知道今日赵家吃的是什么,有米粥,有腊肉,肯定切了酱菜,只不过闻不到而已。 粮食的香气,肉的香气——其实粮食的香气在草棚那边也闻得到,她家也带进城了一些粮食,麦麸、碎籼米、各种各样有些坏的豆子,每日按着分量煮一些,粮食煮开了味道其实差不多。 只不过草棚那边脏乱的不行,要不是官府怕发瘟疫,每日派大量的粪车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