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最有理由也最有可能来做这件事的,她和方氏不睦由来已久,再加上方才她自己自作聪明提起的赐婚事件,再说她是和方氏意见不合而杀人是最合理不过的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上她似乎都难逃干系。 而延陵君这话—— 看似是在帮她想办法开脱,实则—— 褚浔阳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抽了一下,隐晦的侧目朝他飘过去一个眼神。 延陵君敏锐的察觉到了,唇角也跟着勾起一个极为隐晦却异常冰冷的弧度—— 罗皇后是该死,可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更该死! 之前没往这方面想也还罢了,此事一出他几乎立刻就想到头一天罗二夫人和罗予琯去寿康宫请安的事! 这事儿—— 分明不是罗皇后一个人的主意! 罗家既然敢打褚浔阳的主意,那么就该提前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如今犯到他的手里来了,哪有不见血的? 褚琪枫的目光一闪,瞬间也就领会其意,深吸一口气道:“皇祖母,虽然您与我母妃不睦的事情由来已久,但您一直都是琪枫尊重的长辈,琪枫并不想大逆不道的怀疑您,但是身为人子,我也着实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濒临险境而无动于衷。所以就像皇祖父方才说的,您就此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只要是您说的,我都相信!” 委曲求全?循序善诱? 罗皇后自然知道方氏出事她首当其冲就是个现成的凶手,心里正在慌乱不已的时候哪里是经的起谁这么挑拨的? 心思飞快的一转,她便是一咬牙道:“这庚帖——是昨日江氏进宫的时候呈送本宫的!” 说着又唯恐皇帝会以为她是在推脱责任,忙又面有难色的解释道:“她只说是这段时间和浔阳丫头来往频繁又十分投缘,所以就拿了两个孩子的庚帖过来让,本宫这才宣召了方氏进宫商量此事的!” 罗家二房是她一直都想掌握在手的,可是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罗二夫人顶了这个罪名,总好过让皇帝怀疑她! “李瑞祥!”皇帝冷声道,侧目给李瑞祥使了个眼色。 李瑞祥会意,抱着拂尘快步走了出去。 殿中的气氛寂静了一瞬,罗皇后是唯恐罗二夫人来了之后会不承认,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就赶忙道:“皇上,臣妾与您夫妻数十载,臣妾的为人难道您还不清楚吗?我就是再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情来。那方氏——我是不怎么喜欢她,可——可——我若真要容不下她,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褚浔阳心里冷笑一声,抿抿唇角看向她,正色道:“皇祖母,您之前是说找我母妃去商量我的婚事?我母妃她——答应了吗?” “她——”罗皇后张了张嘴,一时间又是进退维谷,不知道该是如何作答。 褚浔阳也不管她,紧跟着又兀自感慨的继续说道:“父亲早有口谕颁下来,我们兄弟姐妹所有人的婚事都要他点头了才算的,若是我母妃不能顺您的意,也并非是她有心想要忤逆您!” 皇帝刚刚缓和了几分的脸色突然就又沉了下去。 罗皇后的心里咯噔一下,目光啐了毒一样的死死盯着她。 说方氏答应了?就方氏那个性子,既然是有褚易安的口谕在前,她怎么敢擅做主张?说她没答应?那岂不还是再次坐实了自己的杀人动机和理由?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那两张庚帖就会出了问题了? 虽然她把责任推给了罗二夫人,自己心里却是十分清楚—— 那帖子根本就不是过罗二夫人的手送进来的,而是她叫下头的人准备的,难道—— 是她宫里的人出了问题? 罗皇后的心里一时间千头万绪,只要想着一会儿罗二夫人到了必定也好闹的天翻地覆就更是眼前一阵一阵的想要犯晕。 时间似乎是过的异常缓慢又难熬,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听到外面李瑞祥匆忙的脚步声再次走了进来。 褚浔阳三人都没动,皇帝和罗皇后则是不约而同的齐齐看过去。 进殿的就只有李瑞祥一个人。 他的神色凝重,快走进来,对皇帝拱手道:“陛下,奴才去是晚了一步,江氏她——畏罪自裁,悬梁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