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滥起来。 趁着褚浔阳无措,他忽而轻身向前,在她耳畔吐气如兰的轻声道:“你忘了,那日在船上,你便是这般要求,我此刻也算是从善如流了!” 许是他的气息萦绕,带起的温度太高,褚浔阳的脑中嗡的一下,一张小脸儿已在瞬间红艳如血。 她猛地后退一步,神色愠怒:“不过醉后的妄言,你——” “那天——你是真的醉了么?”延陵君的眸光闪烁,却是不依不饶的又往前迫近一步,他仍是前倾了身子定定的看着她的脸。 其实他这身体微倾的角度并不突出,只是褚浔阳自己心里有鬼,便总觉得彼此之间的这个距离保持的有点儿暧昧甚至不清不楚,于是便此地无银的稍稍往后仰了身子,在彼此间拉开一点微弱的距离。 “你知道?”褚浔阳脱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的与他对视,不想露出心虚的迹象,可偏就是神色纠结忐忑的厉害。 那天她的确是有些醉意,但自始至终神智却是清楚的,自然分辨的出与她同在船上的是什么人,只是那些心事压抑太久,突然得了一个发泄的缺口,便肆意任性了一回。原是以为延陵君这人的心机深沉,也是个能装的住事儿的,知道是她的酒后之言,肯定也不会当真,却浑然忘了—— 真要翻脸无情起来,这人在前世时候给她的印象就极为深刻。 诚然—— 此时他这行径更接近于厚颜无耻。 褚浔阳满面怒色,却因为是自己“无耻”在先而不得发作。 延陵君忽而便觉得,她这模样虽然新鲜倒也越发真实,不再只是站在他面前高处的一尊神祗,而成就为越发性格鲜明的一个人。 “当时就知道了!”延陵君如实道。 褚浔阳气闷,嘴唇动了动却是哭笑不得的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她是装醉,他还不动声色配合? 什么人呢这是? 延陵君见她的神色恼怒,也就不再激她,神色无辜的耸耸肩道:“我虽不知道你的酒量深浅,可是你别忘了,我是大夫,醒酒提神的方子我也知晓几个,自然也就知道,一个人若真是醉的神志不清了,万也不会在那么简短的时间之内就清醒过来的。” 而当时,褚浔阳从船上下来见褚易简的时候就依旧思维清晰,没出半点的差错。 褚浔阳语塞,也是无话可说—— 倒是她自作聪明了一场? “罢了,我先做弄了你,又便又戏弄了,一人一次,我便不同你计较了。”深吸一口气重新平复了心情,褚浔阳定了定神,强行将手指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移开视线的时候还能故作无事的扯出一笑容来,“我的丫头应该快回来。” 延陵君笑笑,也没再多做纠缠,拍掉袍子上沾染的潮气退后两步,道:“那我便先走了,这里——” 他说着,就不很放心的打量了一遍四下的环境。 “无事!”褚浔阳道,“在这京城之内,还没人敢公然动我!” 延陵君想想也是,遂就放心。 这么一会儿,外面的毛毛雨已经转化成强劲有力的雨丝,被强风带起,哪怕的两人站在亭中,也沾了一身的湿气。 延陵君取了桌上的伞撑开,却是回身再度拉过出巡的手,将那伞柄塞到她手中,然后细致的一根一根扳过她的手指,握牢。 褚浔阳愣愣的由着他动作,待到反应过来,他已经淡然一笑,转身融入雨幕之中。 手指上似乎还存留了他掌心的温度,干燥而隐隐发烫。 褚浔阳的心中极不自在,脚下步子去是下意识的前去:“哎!” 延陵君止步,回头。 两人之间隔着两丈许的距离,密密麻麻的雨丝打下一道帘帐—— 他融于水色的山河水墨画种,而她立在细雨之后最鲜明的风景里。 褚浔阳用力攥着手中伞柄,却未言及归还,只道:“一会儿——你还要赶回行宫去吗?” 刚才她其实就已经注意到延陵君面上笑容难掩的倦意,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