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嫌钱多吗?”黄宗鸣沉思一会说:“想想你以后想做什么。有足够的钱做基础,你能做得很出色。” 司芃还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戴云珊帮她报了培训班,凌彦齐去上班,她就去上学,可坚持不过半个月就烦了,尤其是偶然一抬头,发现教室里都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个个的眼神都比她坚定,心里更烦躁,摸出手机给凌彦齐发信息:“翘班不?” “你逃,我就翘。” 有时候,为了和凌彦齐吃一顿午餐,她连下午的课都不去。两人在小贩中心的摊档前流连,去看小印度的卡利安曼寺庙,去榜鹅水道公园的绿岛骑行,去国家兰花园里发呆,在肯特岗的校区里乱逛,……。实在有罪恶感了,就跑去图书馆,让凌彦齐帮她梳理世界史的事件脉络。 她如此黏凌彦齐,是因为他经常不在新加坡。起初经常的出差地是s市,过了两个月就是满世界飞。 公司本来也想给他买公务机,申请单到他这个最后环节,一看要3个亿的人民币,每年的托管费用还要几千万,心中一哆嗦,说他不用,租也很好,民航班机的头等舱也很好。 司芃笑他小气,他回答:“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有买飞机的钱,还不如让基层员工多拿点海外津贴。” “要不我给你买,算聘礼好了。” “好啦,知道你有钱。可是以我现在的能力,占有太多东西,未必是好事。”凌彦齐从文件中抬头,冲她微微一笑,“有私人飞机又怎样?能代表我和我妈,和你爷爷是一样出色的企业家、管理者?忝列衣冠而已。” “不是半夜,他们在澳大利亚。”会开完了,凌彦齐把领带结扯松,揉着眉心说:“我明天还要过去一趟。” 司芃拿起大班桌上的资料过目,是天海和大鸣要联手收购澳大利亚某家天然气公司。 “几点出发?” “八点。” “你现在怎么这么勤快?”司芃走过去挨着他,下巴在他柔软冰凉的衬衫上蹭着。他才刚从香港回来。 凌彦齐亲吻她耳边的碎发:“这个世界待我太好,好得让我心慌,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不努力的理由。” 来新加坡后,郭柏宥在各种场合已不下十次说过:“你这小子命太好,街边咖啡店都能让你捡到我妹。” 是啊,命太好。虽然也有段时间过得没那么开心顺意,但他有健全的身体和心智,有将他送上云端的母亲,有一生相守的爱人,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就连初掌事业,都有郭义谦这样的商业巨擘,愿意事事为他参谋。 他好怕这种运气也是有总量的,会被他在前半生挥霍掉。他想努力地存储它、延续它。就像这一次的行程安排,本是从香港直接飞澳大利亚,但他想回来见见司芃。他不想以工作繁忙为借口,让两个人之间聚少离多。 “你先去睡会,时间到了我叫你。” 天微亮,司芃便赤脚下楼,帮凌彦齐冲咖啡,准备早餐。工人想帮她,被她拒绝了。几个月前两人痛哭流涕的奢望,今天都能变成现实。除了珍惜,怎还可以偷懒、抱怨? 135 幸福不是终点,幸福是一条永无止尽的路。 ——司芃日记 但在课堂上不想凌彦齐,她就会想姑婆,想陈雨菲。过去太长的时间里,她屏蔽外界,心里只装着关心的人和事,一时间也改不掉这毛病。 她想小丫头失去至亲、远离故土,每日所见都是陌生景物,该是如何的心情。她懂事了,规规矩矩地上课,对卢奶奶和工人都很客气。她还会每隔两天就给司芃打电话,汇报她的新生活。 懂事不全是好事,意味着这个十岁女孩对人的亲密感渐渐消失。或许出国前她奶奶提醒过她,说司芃阿姨是监护人,不可以惹她生气,她不在意,她身边的人也会在意。更或许,日常起居有人照顾、出门有保姆车接送的生活,让她清楚,这个阿姨不再是能和她打打闹闹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