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问:“陈北不都逃了,你这哪里弄来的?” “就是因为他跑了,我才开始想后路。我花了五百万,从省内某位户政主管官员那里弄来的,真的身份,可以直接走海关通道。” “妈,还没到要逃的时候。”一阵大风刮过,吹乱郭嘉卉的长发。乱发可以马上抚顺,吹凉的心底再也回不到前一秒钟,“这一切都是我争取来的。” “彭嘉卉随时会报警,我们要做好准备,一旦被盯上,立马分开走,我会去泰国找北哥,引开他们,你……” 郭嘉卉还是摇头。“她凭什么?她外公很不喜欢她的,是我没日没夜地弄网店,我连做梦都在想,要怎样让他看到我的成绩。跟凌彦齐结婚也是我挣来的,她那样的人,卢思薇怎么可能看得上。在萨凡纳时,我不知给卢聿菡买了多少好东西,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她追着我和凯文的事情不放吗?但我还让她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凯文就是因为这件事和我有了心结。但是不这样,她怎会花那么大力气在她姑姑面前说我的好话?而彭嘉卉呢,她什么也没做,她什么都没做!” ☆、113 站在光里,背后就会有阴影,这深夜里一片沉默,是因为你没有听见声音。 ——马良坦白书 她想起凌彦齐在新婚当晚对她说“你生你的”时冷冰冰的神情,这样一个男人,天之骄子的男人,竟然会为一个掉进泥沼里的彭嘉卉守身,哪怕被戴绿帽子也无所谓。 她还想起小时候,每天放学后总是要先给彭嘉卉写作业。因为郭兰因检查得仔细,她得花时间,模仿笔迹一笔笔地写。往往写完第一份作业就到晚上八点,再写自个的家庭作业、温习功课,就拖到十点。一旦遇上考试还得更晚,因为要做考点整理。彭嘉卉只看她挑出来的那些知识点,临时抱佛脚,也能考个“良”回去,偶尔还有“优”。 她花费的这一切时间和心血,被人每个月拿一两千块就打发了。而她还蠢得开心,觉得自己能自食其力,能补贴家用。 她双手捂住口鼻,不想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被人看出异样。 “好了。”金莲拉住她的手,“别现在就乱了阵脚。” 郭嘉卉深吸一口气:“我不会乱阵脚,也不会让她回来的,否则她就能白白拿到这一切。我替她挣回来的,可不止她妈他外公的遗产,”她突然就笑了,笑得眼睛都红了,“我还为她和凌彦齐送上了一张真的结婚证。太可笑了。我的每一天,全都是为她过的。” “小洁,这件事情我来弄,你别参与。” “我怎么能不参与?妈妈,钱我已经拿到了七个亿,被抓到要判多少年?我认命了,我跟她是天生的冤家仇人。不是她死,就是我死。而我宁可死,也不想提心吊胆地躲着,想象她和凌彦齐过幸福美满的生活。” 金莲在风口中沉默几分钟,然后打电话给看守彭光辉的小甘医生说:“不用把彭董移走了,要是那个女孩还来,让老江制住她。” 她再拨第二个号码,等待接听的时间里,对着女儿慌张的脸孔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彭嘉卉是什么时候?她过八岁生日,她妈邀你去,你穿着新买的连衣裙,别扭地站在酒店大堂的门口,死活不进去。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那句话她们都记得:什么都不用怕,小洁,她有的,以后你都会有。 电话那端有人应答。金莲说:“麦子,你把能干的弟兄给找出来,我再给五百万。只要彭嘉卉死掉,我一定帮你弄出陈龙,还会把你们送出国去。” 市公安局三楼一间大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两个案件并案侦查后,专案组立即向国内以及香港的银行主管部门发去调查协助申请。 等程序走完,已到下班时间,银行的答复没有那么快。四个人去吃饭,三个人留守在办公室里。还好,黄宗鸣叹口气,不是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到点就走,把这摊子事留待周一再来管的大爷态度。因为他的强烈要求,他获得能进入这件办公室、了解案情进展的权利。 回酒店后,他交代凌彦齐和司芃:“我必须回趟新加坡。你们在这儿,一定得盯警了资金的动向。”上飞机前,还是觉得这两个人的行事作风太不靠谱,专业律师更可靠,于是给卢思薇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他只好留语音,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 过几分钟,才接到卢思薇的回信:“我已经派黎律师过去了。” “太好了。”黄宗鸣和这位黎强律师有过数次接触,知道他在国内经济诉讼中的威名,立刻拨电话过去。黎强说:“我正在路上,等会直接去找彦齐。我的大学同学和当年的同事,很多都在本省的司法口。你不用担心,安心回国向郭董禀报。” 到周六下午,发出去的调查协助函,陆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