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琪手臂扬起又放下,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只笑着摇摇头。 “我好像还没送过任何东西给你。那时候谈恋爱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也一直没和你说声对不起。”凌彦齐再推过去,“算迟来的抱歉和礼物。” 杨思琪定定看他一会,轻咬嘴唇说:“好。” 饭后,凌彦齐送她回去,虽然她的爸妈都在s市,但她住公司安排的酒店公寓。凌彦齐问:“杨老师还好吗?” “你也知道,他一直有类风湿,现在严重到不能爬楼了。去年我便把我家的单元房换了,在清湾买了一楼的洋房,让他们搬过去。” “好,告诉我地址,有时间我去看看杨老师。” 公寓就在市中心商务区,开车十来分钟就到楼下广场。杨思琪下车说再见,走两步又折回:“忘了披肩。”副驾驶位上抓过柔软冰凉的披肩,摇下车窗,凌彦齐递过去。只见晚风中杨思琪的发丝飘扬,她脸上有迟疑之色,还是说出来:“要上去坐坐吗?” 凌彦齐想,他该上去吗?他该。他都花了好几十万,买了送给彭嘉卉做生日礼物的同款项链。他特意选在老同学开的居酒屋里,想让他的亲人,他的同学都知道,他对这位初恋念念不忘。 今晚,他们聊得很好。不像在上海,真的有公事可谈。那晚他把家世的财务报表打印出来,一条条地问杨思琪,问了两个小时。今晚他们没谈公事,只聊以往,把断了的十二年一点点接起来。 那么他上去后,除了上床,还能做什么?他抵得住人家的情愿和诱惑? 他微笑着摇头:“改天吧,你好好休息。”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目送杨思琪进入灯火辉煌的公寓大堂,凌彦齐也没有启动车子离开。他不是圣人君子,他只是想起杨思琪听到他那声对不起的动容。过去的伤害,他或许还可以怪罪在卢思薇身上。今天以后呢?明知不可能,他何苦再去欠人情债。 他还想着司芃。要是她知道自己和前女友旧情复燃,会作何反应?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们关系的突破,并非基于感情的加深,或是某种无可避免的责任,而是他擅自加码的一场高风险赌局。 风险不仅来自于外部,比方说卢思薇和彭嘉卉,也来自内部,便是司芃本人。她是个任性的人,只要不如她意,她身无牵挂也心无牵挂,抬起那双长腿就可以走。 沉闷的天空就在头顶,灰云在闪亮的高楼间弥漫,一眼就能看到他家的那栋大厦。绚烂的光从底部盘旋而上,在塔尖凝住,转瞬又变成气势如虹的光束,在高空旋转。 凌彦齐打电话给司芃。“睡了吗?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手机听筒里传来低沉慵懒的女声,凌彦齐想,今晚她怎睡得这么早? 司芃并没有告诉凌彦齐,陈雨菲来小楼的事。这小丫头吃完饭做完作业还不肯走,非要留在这里住一晚。也许是想给小朋友做个好榜样,司芃也早早睡了。 她摸过电话接听,仍是倦意重重。 ☆、058 我并不清楚自己一定要回来的目的。我渐渐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好像只是在和他纠缠。 ——司芃日记 凌彦齐在电话里问:“有什么我不可以做的事情?” 司芃不明白:“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广场空无一人。凌彦齐说:“就是我做了后,你会生气,会离开我的事。” 司芃听后忍着笑,乖乖仔就是乖乖仔,还想要她发优等生的奖状?她说得轻松随意:“没有什么你不可以做的事啊。我又不是你妈,管东管西的。” “你不想想吗?”凌彦齐想,她也许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啊。”司芃停顿一会,轻笑一声:“不给钱花?” 她没有明白。凌彦齐说:“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我刚才想不可以有暴力,但觉得吧,打架我比你有经验,不一定会输。” 女孩子最在乎的“出轨”或是“喜欢上别人”竟都不在她的选项里,凌彦齐不死心地问:“那我和别人上床呢?” “那就上呗。”司芃猛地睁开双眼,意识到她可能搞错凌彦齐打这个电话的意图。她回答得干脆,语气里没有一丁点的不快。 失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