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没可能会是那个肯为新势力摇旗呐喊的人时,司芃默默看他的那一眼。 如今陈家兄弟下台,陈龙被抓,树倒猢狲散。现在的定安村,是蔡西荣的地盘,也只有他的人,才胆敢在陈龙的店里撒野。 那个大汉果然停住脚步,回望一眼蔡成虎。蔡成虎问:“你是谁?”他刚回s市,不是蔡西荣的直系亲属,吃不准凌彦齐的身份。 凌彦齐很想气势汹汹地扔下“凌彦齐”三个字,可他知道,这三个字在定安村没什么分量。他只有钱。“你管我什么人,再不走的话,我一定送你去坐牢,没准还会把牢底坐穿。” 蔡成虎一怔,但是也没被吓到。盛姐睁开她疲惫的双眼,指了指对面小楼:“猫哥,何必闹这么大动静,其实大家都是街坊,这位先生就是那栋楼的业主。” 蔡成虎一回来,蔡西荣便让他管拆迁队。别的没说,就说这栋小楼里住的是卢主席的亲戚,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拆迁队非但不能上门,见她都要绕着走。万一因为放块石头在门口,把她给摔着了,那都是他们的责任。 那今天来管闲事的是卢思薇什么人?想到这,蔡成虎再看凌彦齐两眼。白净斯文,一脸怒容,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公子哥。是不能随便就打两棍子的人。 好,今日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手上的劲松了,司芃挣脱掉,摔在地上。 “这次算你走运。”蔡成虎转身就走,还踢了蔡昆一脚:“踢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凌彦齐侧身,让开店门口的位置。蔡成虎戴上墨镜,扬长而去。 这恶霸走了。蔡昆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臂膀过来拉司芃起身。司芃没受大伤,他也没使多大劲,没想拉到一半没拉起来,她又摔下去,“砰的”一声倒地,竟然比刚才挣脱蔡成虎摔下去还要响。 大家都错愕。本想走过来问问伤情缘由的凌彦齐,也止住脚步,不忍地别过目光。小关急急跑过去扶。她以为司芃和她一样,是被吓到了,还安慰她:“司姐,没事,他们走了。” 司芃揪着她的手,脸也贴到这重叠的四只手上。小关一惊,她手背上热乎乎地都是眼泪。她心想,刚才被人欺负成那样,还说狠话,也不见哭啊。 小关不知所措。下一秒,司芃扯着她胳膊站起来,那力气大的,差点把她都拽地上去。起身后她背对着店门口,低头驼背弓腰,很小声地说一句:“把桌椅摆好。” 小关嘴上“哦哦”应付,腿还僵在原地。出这么大事了,还想着生意做什么?以前也没觉着你司芃是个敬岗爱业的好店长? 倒是盛姐先反应过来,把桌椅扶正。看凌彦齐仍杵在门口,问道:“先生,要进来喝咖啡么?” 凌彦齐正不知自己该走,还是该留。他试探着问:“店里还营业吗?” 司芃走到吧台,一把扯过墙上的帽子戴上,这才回头说:“营业。为什么不营业?”她边系工作围裙,边使唤:“小关,招待客人。” 小关捧着饮品单过去,装没事地招呼凌彦齐:“先生,这边请”。 她窝在厨房时,盛姐和她说了,猫哥手上的那道疤,就是司芃十八岁的杰作,七八个成年男人的围堵中,拎起大排挡里削西瓜的长刀,准确无误地冲向蔡成虎,一刀砍下。因为这般利落无惧,让路过的大哥陈龙刮目相看,不顾麦子反对,也要收了她。 小关也不得不对司芃刮目相看。虽然她没亲眼目睹她十八岁的风采,但就在刚刚的现场,人已落在下风,一句饶命都没有。再讲,要是没被截住,那个猫哥身上,这次可不知哪个部位,又要遭司芃的难。敢这样豁出去的女孩,她还是第一次见。 “先生还是喝耶加雪啡?” “嗯。” 小关踮脚瞧一眼甜品台,司芃仍在烙未完工的薄饼。她心里某根弦也被拨通,微微一笑:“店里有新做的芒果班戟,要不要尝尝?” 过一刻钟,耶加雪啡和芒果班戟都端过来。司芃的帽檐拉得很低,凌彦齐只看见她嘴角似乎破了。他还是沉默。有时候人际交往中需要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展示话语者的同情和施舍,比方说“你还疼吗?”,“不要紧吧,”,“那些人怎么会找上你了?”但这些话,和一个二十二岁女孩所遭遇的欺凌相比,和那些帽檐阴影下不做声的倔强顽抗相比,太他妈——轻飘飘了。 打了几个电话,蔡昆要出去。司芃走过去叫住他。隔得太远,听不到什么,只见司芃拉他胳膊,又把半开的门合上,大概是不让他出去。 蔡昆也就照办了,气呼呼地退回店内休息室。凌彦齐突然就想明白了。 他曾经疑惑,咖啡店养个饱食终日的纹身男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