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潘志文亲身在此也无用。 几个人吵的险些动手, 地窖不比外头的大赌场, 统共这么点子地盘,果真打起来, 旁人还要不要玩了?庄家一面喊上几个彪形大汉把人摁住, 一面叫他们摇骰子重新排座,折腾了足足两刻钟, 方才把混乱止住。 夜场的客人陆陆续续从外头进来。云寨为军管,自是有宵禁。赶夜场的须得趁着天没黑进来, 不然被巡夜的人抓住,赌场顷刻烟消云散。要虎贲军治下,可不止军营内禁赌,苍梧的半壁江山,除了中秋、元宵两大节庆外,无一处许赌博。 这类的赌场,更是非法。庄家抓着了直接砍,赌徒们则判刑劳改。可好赌乃人之天性,又如何禁的了?明面上没了赌场,头脑灵活的便使出浑身解数,各显神通,造出了五花八门的地下赌场。 休看此处不过是小小地窖,却是云寨最大的场子。还有些在城外村里的,管的松好动作,但不如城中方便,再则乡下人有钱的少,局子开不大,不够爽快。久而久之,云寨城来往的商贩、前地主并诸如潘经业等新贵慢慢聚集在此。 又有虎贲军打散青楼窑子后,被迫从良又没营生的妓。女跟着来来往往。睡女人倒没有赌博那般动静,他们就在小院里隔了数间只能堪堪放下个小床的房屋。上头做暗门子,下头开赌场。赚了个盆满钵满。 宵禁的鼓声阵阵入耳,门房把灯笼吹灭、大门落锁。走到地窖喊:“都让一让,让一让,满地瓜子皮,且叫我们清扫清扫。” 有心急的喊:“偏你们多事,瓜子皮就瓜子皮,我们不理论,你们还理论上了。” 年年月月有人抱怨,清扫的人充耳不闻,快速的打扫场地,又从角落里拖出打铁的鼓风机,狠踩了两刻钟,把地窖内的污浊逼出地道。赌徒们不得已,在院里跟妓。女们调笑说话,等着庄家重新布局。 潘经业独自坐在石阶上,两天一夜不曾合眼的他,脑子有些发沉。等着开局的功夫,就坐着打盹。十一月已是寒冬,管事的怕他着凉,轻手轻脚的靠近,欲把他抬入房间休息。一个名唤杨小二的赌鬼,搂着个妓。女,叼着根牙签,走近来对着潘经业的脑袋一拍:“老爹,开夜场了!等你呢!” 潘经业被惊醒,想着不知输了多少的银钱,腾的站起,大喊一声:“走!”甩开杨小二,大步流星的往地窖中走去。又是一夜酣战,潘经业总算回了点本,哱罗再起,庄家喊:“夜场散!” 潘经业大口的喘着气,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银钱,安抚着疲倦的精神。放贷的李刀疤笑着走上前道:“老爹,赢钱了?赢了就还账吧。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潘经业迷迷瞪瞪的道:“多少?” 李刀疤拿手指沾了些唾沫,一张张数着借条,而后笑道:“二十四、二十五两日,你共借债十三回,本息共计二百一十四两八钱九毫。你是熟客,零头免了,就给二百一十两吧!” 潘经业一呆,周围的人已经骂开来:“李刀疤你也是个欺善怕恶的,我们借贷,半个铜板都不肯少,潘老爹你就四五两的免,我呸!” 李刀疤道:“人家有做官的儿子,你有吗?你若也有做官的儿子,我下回少你十两!” 赌徒最是较真银钱,被李刀疤拿话堵住,一个个气的破口大骂。潘经业脑袋里满是浆糊,反应迟缓的问:“怎么这么多?” 李刀疤道:“哎哟我的老爹!才二百多两,别人算多,你怎么也学穷模样了?上回那个贩货的,进出都是上千两。他不过一介商户,怎比的你家风光。” 潘经业稍稍清醒了点,晃着脑袋道:“我,我没钱……等我回本了再还你。” 李刀疤道:“那不成,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没钱就得出场,待还清了钱再进来。不然你倘或时运不济,我的本金岂不是打了水漂?你一时手头不宽裕不打紧,先家去筹措银钱,横竖利钱都是行规,我不欺瞒你的。走吧,我送你家去。” 潘经业一个哆嗦,险些晕死过去。他前日赢的钱,都送回了巴州买田,现家里只有些散碎银子,如何凑的出二百多?彭季娘又最是不讲理,拿钱出来她高兴,要问她讨钱,定然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闹出动静不罢休。李刀疤却不管,架着人直往外拖。门口喊了一顶小轿,送回了潘家宅院。 潘经业进了家门,饭也不吃,澡也不洗,倒头便睡。足睡了一天一夜,睁开眼,看到彭季娘殷勤的神色,输了钱的话,再说不出口。惴惴不安的吃过早饭,谎称不输不赢,又借口去仓库那处瞧瞧,逃出了家门。 虎贲军的仓库里,依旧热闹,来来回回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跟潘经业打招呼。潘经业守在门房处,越想越心慌。赌场放贷的都是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利滚利之下,晚一日就能多出许多钱。可他一时又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