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洲一直在打前哨,管平波则镇守大本营。尤其是虎贲军内,谭元洲同时掌握着指挥与人事权,俨然就是昔年刘邦与吕雉的模样。窦向东是读过史书的,如此局面,他岂能不恨? 纵容管平波壮大,实乃他此生最大的失策。想到此处,窦向东眼神如冰,待商议完出征的正事,把众人都打发走以后,独留下刘耗子问:“王洪准备好了么?” 刘耗子道:“不独王洪,我们这边也准备好了。” 窦向东缓缓点头,道:“很好,去办吧。今岁别让她腾出手来。至少得把她控制在苍梧郡内。” “是。” 沉吟片刻,窦向东又问:“梅州营易主,那个叫李乐安的小伙子什么情况?” 刘耗子道:“是二太太在石竹收的人,他只得个表姐在宣传司做司长。恐不好动。” 窦向东叹道:“石茂勋太不争气了。” 刘耗子不确定的问:“那石家……” 窦向东挥挥手道:“不必了,石茂勋且在闭门思过,我们动静太大,反叫人防备。今岁你就干这一件事,务必要牢靠。” “小人定不辱命。” “去吧。” “是。” 管平波年初五回到了飞水,年初九接到了窦向东的回信。信中证实了管平波的线报,窦家预备正月底进攻浔阳。而管平波粮库充盈,随时可以打苍州。 然梅州与苍州之间,还隔着个雁州。管平波默默看着舆图,盘算着怎么打才好。视线左移,落到了苍州隔壁的零陵州上。 零陵州地处苍州、雁州以西,梁州以南。看地势,打下零陵州与苍州,雁州就叫包饺子了。管平波拿着雁州实在有些头痛,换成别的地界,她打也就打了。 偏生雁州那么大一个盐矿,算的上是窦家的经济命脉之一。窦向东绝不能容忍她染指。她暂不想窝里斗,省的被赵猛占便宜,少不得略做退让。 休假的战兵还未归来,管平波带着参谋部众人,在参谋长谭元洲缺席的情况下,开起了战前研讨会议。目前虎贲军总参谋部,只有孔彰、陆观颐、李玉娇、韦高义在列。 孔彰不会打山地;陆观颐、李玉娇连仗都不怎么会打;韦高义更算不得精通。好好的个作战会议,险些开成了军事培训。管平波也是阵阵儿的肝疼。 好在孔彰的确是有天赋的。对着舆图思考了半日,便道:“不管是零陵州还是苍州,以目前的情况来讲,都算不得难打。最难对付的,恐怕是地方豪强的团练。我们一个州才驻守两千多人,很难顾及全境。尤其是零陵州,许多山民瑶人,此地多是羁縻,想土改都困难。” 管平波给了个赞赏的眼神:“功课做得不错。” 孔彰笑道:“不敢居功。此前南下时,方知事细细查过。我却还是小瞧了山地。” 管平波微微惊讶道:“方知事还有这般仔细?” 孔彰道:“他实是家世不显,叫耽误了。朝中的升迁,寒门子弟若想平步青云,须得考庶吉士入翰林,将来或可一飞冲天。他不过二甲,考入兵部,又无后台,就给卡住了。实则是个有才的人。我前日看将军写的书,里头有一章专讲参谋部的职权。 上头写着不独作战计划与日常练兵计划,还有测量、统计、地形测绘、历史与战争史等工作。所谓术业有专攻,旁的不论,那史书相关的,非得方知事这等正经上过学的才能弄明白。故,我推荐方知事入参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你说的有理。按照我的设想,”管平波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参谋部应该是这个。然现如今只涉及到了作战计划。搜集资料的都没有,作战计划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方知事既熟山川地理,又精通经史子集,调入参谋部倒是相宜。横竖骑兵营日渐上了轨道,他不似之前那般忙碌,想是能腾出手来。” 顿了顿,管平波又对陆观颐道,“各级知事的培训需得加紧。就方知事对骑兵营的训导来看,原先我们太保守了些。” 陆观颐点头应了,又道:“依我说,如今参谋部的人着实太少。作战计划还得将军亲自书写,太浪费时间。毕竟作战计划不同日常琐事,交予寻常文书一则不放心,二则他们也不懂。参谋部须得添上些既有文化,又懂战事的人。孔将军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