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英领命,飞身离开。 小厮俯身,叩首,感激,“谢郡王爷,郡王妃!” “你先回去吧!告诉大公子,御医一会儿就到。” “是!”小厮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离开。 屋内沉寂下来。 片刻,蔺芊墨开口,面无表情,声音幽幽沉沉,“杨氏肚子里的孩子已近五个月了,跟柳絮那个时候的月份差不多…。” 这个月份出事儿,是搏命!孩子命悬一线,母亲生死命悬! 凤璟听了,淡淡开口,“要去看看吗?” 蔺芊墨看着凤璟,眼眸明暗交错,似火似冰,“我不是已经帮她请了御医了吗?接下来是死是活,要看的就是她自己的造化了!她活了,我得一份感激,她死了也跟我无关。” 凤璟静静看着蔺芊墨没说话。 蔺芊墨淡淡一笑,眸色越发沉暗,墨黑一片,“而且,若是杨柳不幸母子同去。那么,蔺毅慎与二房之间的仇恨就彻底形成了。从此他将不折手段,不遗余力,不死不休对二房宣泄他恨意。从此也会成为我绝对的助力。有的时候仇恨的力量,比那份感激会更持久,更有力道。这样,对我也算是一件好事,如此我又何必去多管闲事儿,在意杨柳母子的死活呢?” “墨儿…。”蔺芊墨这种理智,冷情,近乎无情的话语,蔺毅谨却在其中听到了一层深沉的愤怒。他可以确定,蔺芊墨现在所说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凤璟听完,淡淡道,“未能救活柳絮母子,你可是一直感到遗憾?” 蔺芊墨闻言,垂眸,眼帘微颤,“我不知道是不是遗憾,只是,关于汶山的回忆,柳絮是我不愿想起存在,那血色的一幕,那种悲壮,生死同归,我不喜欢!” 仁医仁心,她不是!生死她看过太多已有些麻木。黑暗的事儿她也经历过太多,同情,怜悯她早已没有。 只是,唯有对孩子,蔺芊墨有一份特别的敏感。因为孩子那份纯净,襁褓之中那份柔软和无邪,那种美好,纯善,令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对孩子,无法视而不见,无法轻易斩杀! 蔺芊墨觉得这种敏感,犹豫并不好,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孩子小的时候都是良善的,可长大以后却不尽然,谁知道她一时的心软,救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出来。若是跟赵四那样的,她肯定会后悔的想剁手。 看着蔺芊墨紧皱的眉头,凤璟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他喜欢蔺芊墨这样的犹豫。她不良善,但为人总是有一份底线,而蔺芊墨的底线,就是从来不用无辜之人的性命去谋算。 蔺家 杨柳面部扭曲,脸色雪白一片。那种痛苦难以隐忍,压抑不住,痛吟无意识低吼出声,身下血红不断增多,让人触目惊心。 “大公子,请赎小的无能…。令夫人现在的情况,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大夫白着一张脸,对着瘫残在软榻上,脸色黑青,杀气腾腾的蔺毅慎,忐忑不安陪小心。 听到大夫的话,蔺毅慎眼睛泛红,怒火翻涌,难掩。二姨娘孟怜儿眼泪不停,呜咽出声,紧紧握住杨柳的手,紧声,慌乱,束手无策,只是不断安慰,“柳儿你别怕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郡王爷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御医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你再忍耐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这话是说给杨柳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蔺毅慎的身体情况,想再有孩子,孟怜儿都不敢确定,所以,杨氏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儿。 杨柳能听到孟怜儿的声音,但却是完全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那股深沉,难捱的疼痛,已经让她意识开始模糊,眼泪外溢,是疼,也是怕,“相公,相公…。” “我在,我在这里…” 杨柳还是听到了蔺毅慎的声音,却同样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确定他在,让她泪水流的更凶猛,满满的无助,惧怕,“相公,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蔺毅慎眼眶瞬时红了,面皮抖动,心潮如涌,那奔腾的怒火差点喷涌而出,但却被他用力压下了,那股恨怒,他不愿在杨氏的面前表现出来,梗着脖子,声音微微发颤,“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的疏忽大意才让你遭遇了这些…。要说对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