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姐执意不肯答应碧霞奴托付的事,乔姐儿想一回,也值得就听天由命罢了,幸而丈夫疼惜,万事都不放在心上。 这一日瓜熟蒂落,她这是第二胎,规矩得很,羊水先破,碧霞奴已经当了一回娘,也不怎么害怕,赶忙叫妹子去请了原先说好的稳婆子过来,都是积年的老妈妈,极有准头儿的。 赶忙叫二姐和欢姐儿帮厨房里预备热水、毛巾等物,又拿了厚厚的草纸进来,预备着揩抹血迹。刚支上了帐子,孩子就露头了,这一回是个顺产,只是孕妇孕中吃食好,孩子个头儿大一些,出来便有些费事。 碧霞奴身子孱弱,当日早产时都没受罪,如今这足月胎儿,是有些受不住了,只是她是大家小姐出身,又不好意思像旁的女子那样失声惨叫,只好秀眉微蹙,娇声低吟,好在这孩子还算是疼惜娘亲,头一出来就活泼的很,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出来。 娃儿出了娘胎,那稳婆子险险的没接住,差点就掉在地上,唬得赶忙用干净巾子接了,一面催了热水来洗干净,抱给产妇瞧瞧。一面给她道喜道:“给奶奶道喜了,是位姑娘呢。” 碧霞奴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外,颤声说道:“怎么是个女孩?听声音倒比我们大姑娘粗了不止一倍呢。” 那稳婆笑道:“可不是嘛,出来的时候,瞧这倒像个小子,身手矫健的很,差点就蹦到床外头去了。谁知道是个没把儿的。奶奶也不必心急,方才我老身接生的时候,瞧奶奶这身子,命中自有个小子之份错不了。” 碧霞奴自己心里倒是没什么,儿女都一样喜欢,只是觉得这一胎又不是男孩,只怕三郎失望,转念一想,他也不是那样的人,看他那么疼冰姐儿就知道了,如今这小妹妹倒也有趣儿,生下来瞧着比冰姐儿快一岁那时候还大些的模样,只怕来日长大了要欺负小姐姐也未可知。 低头瞧着这小奶娃儿,和冰姐儿当真不一样,冰姐儿养下来的时候还是通体雪白,连胎毛都是白的,好像一只小奶猫,这一个头发又多又卷,浓密漆黑,大眼睛滴溜溜的圆,刚生下来就会睁眼,知道哭着要奶吃。 心想这姑娘长大了,定然泼辣爽利,没准儿就是杜娆娘的那个性子,倒也招人喜欢,碧霞奴越看越爱,忍不住抱在怀里哺育起来,一面打发产婆去外头领赏钱道喜,说给张三郎知道。 果然三郎是个直性汉子,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喜欢,听见这话赶忙给了赏钱,打发稳婆子出去吃杯酒,一面在外头换了衣裳净了手,方才进来。 见碧霞奴抱着孩子坐着,就坐在炕沿儿上搂着浑家一同看着小奶娃,一面笑道:“瞧着比冰姐儿一岁的时候还大啊,这一个肯定给你罪受,待会儿咱们照着方子把买来的几味补药给你炖上好好补一补。” 碧霞奴虚弱一笑道:“这一个还真没给我罪受,出来得痛快着呢,只是个头大一些,正要发急的时候,谁知是个小女娃,倒是一个鲤鱼打挺就蹦出来了,险险的就蹿下坑去呢,你说说,和咱大姐儿可真是天悬地隔的两个人,只怕将来就是个假小子,要不,我说起个学名儿,就当做假子养着,没准儿还能招出一个弟弟来,你说好不好呢?” 三郎笑道:“这都依你,只是这人下人吓死人,我在外头听你好似哭喊了两声,心都要碎了,有两个满破够了,要我说,往后咱们别再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两个女孩子一个聘出去,一个留在家里,招赘一个小女婿岂不是好的?” 碧霞奴摇了摇头儿道:“儿女缘分都是上天注定的,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道理,这件事情你们男人家可做不得主,我也不和你多说了,你快出去把我妹子叫进来,你自个儿到原先说好了的几家儿买卖铺户里头,把原先咱们商议的东西去采办了来,今儿过一日,明儿准备一日,后儿可就要办洗三了。 这是咱们初来乍到刚到凤城,我虽说不能下地,你也要替我多周旋照应才是,请街坊邻居们吃杯喜酒,只怕过几日莲哥儿就回来了。这几日他不在,才知道平日里包揽了多少活计,可有你忙的。到底二姑娘是外嫁女,到了咱们家是客,也不能全依仗着她呀。” 张三郎听见乔姐儿还有心气儿再生,也只得点了点头应了她,自个儿出去又换了二姑娘进来瞧瞧外甥女儿。果然是英雄惺惺相惜,二姑娘自个儿是个爽利人儿,在外头听见稳婆子说的天花乱坠的,自己一听就爱这小奶娃儿,等到见着了,果然是个壮实的娃儿,因喜得接过来抱在怀里笑道:“这一个准错不了,一瞧就是泼辣性子,来日你和冰姐儿只怕全靠着她了!” ☆、163|元礼府巧遇琴官 放下张三郎一家子如何照顾雪姐儿,怎么忙活洗三的摆酒请客之事不提,单说莲哥儿,背了个包袱皮儿,搭着一辆大车就往元礼府去寻官哥儿玩耍。 他们搭班儿唱戏的有个规矩,就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