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是好人多、等到有了银子,前来帮衬凑热闹的人更多了,只觉得世人都是热络亲近的。可如今又没了银子,这世态炎凉的事情可就瞧出来了。 我也不敢当着你说岳家不好,只是人家如今不乐意前来亲近咱们,这个当口却不好去走亲戚的,我倒不是怕吃了他们家一顿埋怨,只怕你脸上不好瞧。” 碧霞奴见丈夫说不乐意,就把心思瞒了下来,勉强笑道:“我也不过那么一说,既然你不乐意,我不去请安就是了。”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子闲话,方才上炕安置。 可到了第二日,碧霞奴送走了丈夫出门还债,端坐内宅想了一回,还是想要往外祖家中一探究竟。知道金家规矩大,特地穿了几件鲜亮的衣裳,就连引弟儿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叫她提着个篮子,放了几样自己预备的小菜、吃碟儿点心。 主仆两个步行到了金家老宅的那一趟街上,才肯出钱雇了一辆小车。到了门首处,叫引弟儿上前去说一声。平日里但凡碧霞奴来请安,门首处的管家爷们儿都是高接远迎的,赶着叫乔大姑娘。 谁知道这一回传话进去,半日不见人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个管家婆子,不端不正道了个万福道:“老太太这一两个月身子不大熨帖,如今每月请医问药都是不间断的,乔大姑娘好意过来瞧瞧,我们给您道谢了,只是如今老太太病体不愈,实在不适宜见客,还请大姑娘回去吧。” 碧霞奴听了这话,心中又惊又怒,倒不是因为这回来了没有得到金家的帮衬,可是听说外祖母病重,自己又是至亲骨肉,怎能不让相见?原是和软的性子,这会子也少不得刚强起来。 拉下脸来说道:“若是旁的女眷前来请安,不见倒也罢了,如今我是你们正经主子,为什么不能进去请安?” 正说着,门后的影壁里头有个丫头的声音道:“二奶奶说了,既然恁地,请姑娘屋里坐一会儿,还有话说。” 碧霞路听见是他们金府上二奶奶相请,扶了引弟儿的手,抬脚就往里走。进了五进院子,到了内宅堂屋之上,但见那二奶奶面沉似水的坐在主位,见了她,脸上堆起了假笑就往西厢房里让。 平日里姐姐妹妹,说长道短亲亲热热的,伴着坐在炕上。今儿不过是往下首一张椅子上虚让让,碧霞奴一瞧就知道府里变了天,后悔自个儿不该来一趟,没得给人家打脸,可是又担心外祖母的安危,也只好勉强坐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见那二奶奶假模假式的拿帕子抹了抹眼睛道:“妹妹你是不知道,如今姑爷发了财,你们也不待见我们这一门穷亲戚了,老太太说话儿病了有两个多月,是一日重似一日,如今都不大认得人了。 也不是我不知道尊敬长辈,说句遭报应的话,这些个外嫁的姑妈,今儿不来明儿不来,一听见老太太病重,真是一窝蜂的都回来请安,这才叫贫居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呢…… 只怕就是要从老太太嘴里套一个话儿来,想着来日撒手去了,每家儿能得多少?妹妹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论理应该叫你们祖孙两个见一面的,只是如今老太太病着,人也不大认得了,你又生得和我姑妈一般无二的模样,若是*辣的去了,招出老太太的心病来反而不好。 如今你月份又大了,怀着哥儿孕中不宜多思,不然就让我们代为致意吧,等老太太好些了,你再过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碧霞奴听了这篇话,就知道是指桑骂槐的说她心思不正啊,听见老太太病重了,才过来讨个示下,看看能捞着什么东西。想来自己家道中落的事,这二奶奶一早就听说了,不然早就打发人来请自己过去请安。 碧霞努脸上一红,知道今儿是坐不住了,人家是当家的媳妇子,自己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亲戚,但要与他吵,又不好吵的,况且老太太在这帮人的手里,自个儿得罪了他们,岂不是更给外祖母添堵吗? 想到此处,勉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意,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嫩的,嫂子就替我们请安吧,等明儿老太太身子好些了,我再过来看望也是一样的。” 说着扶了引弟儿的手告辞出来,从五进的院子往外走,连引弟儿都气不过,鼓着脸道:“这也太会看人下菜碟了!原先我们爷富贵的时候,姐姐妹妹叫得多亲热,又要给冰姐儿说人家,就恨不得叫自己的儿子娶了。 如今咱们家不过是有一道坎过不去罢了,又不要他们家出钱出力的,这是何苦来呢?老太太病重也不叫人瞧,罔顾了天伦可是不得好报应的。” 碧霞楼出了门拜拜手道:“在人家家里撒什么野?还不少说两句,回去吧。”主仆两个走到门首处,正要往家去,就听到后头有人叫她的乳名,回头一瞧,敢情是老太太的陪房赵姥姥。 碧霞罗知道这是自m.BowUCHIna.Com